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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正(化名),南昌某高校工商管理專業4年制的本科畢業生。去年7月畢業,可至今『仍是無數游民中的一個』。
3月23日,楊雲正給本報記者陳強寫了一封長長的信,信中稱:我能努力,我想努力。可是,現實中的我是迷茫的,像大海中的一條小魚,脫離了魚群,迷失了方向。我是農民的兒子。我沒有別的希望,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讓我的父親、母親過上好一點的生活。如果他們離去,我也想安靜地離開這個世界。他們是我存在的唯一意義。
3月29日,楊雲正在QQ留言中告訴陳強,他剛剛參加一家公司的應聘面試,但被告知:公司優先錄取南昌戶籍的大學生。楊雲正面試失敗了。在QQ聊天中,楊雲正說:我真的很疲憊,我的心真的很累……我想找個地方死去。
3月31日,記者和楊雲正在南昌的一家咖啡廳見面了。戴著一副眼睛,面色蒼白,目光有些羞澀也有些游離的楊雲正告訴我,上大學時每年8000元的學費,加上每個月600元的生活費,每年至少要花去家裡15000元。家在贛北農村的他,是靠兩個姐姐外出打工和銀行的貸款,讀完大學。家裡至今還欠著銀行1.3萬元。
好不容易畢業了,可知道現在他連一個底薪800元的工作都找不到。楊雲正說:『即使用人單位不包吃包住,每月只給800元的工資,我也乾。』說起來,800元也就剛能管基本的吃住。
從大學畢業到現在,楊雲正沒有乾上一份像樣的工作,唯一的一次是在老家做了半個月的臨時工,每天50元。可讓他遺憾的是,活乾完了,隊伍也解散了。
畢業後的時間裡,楊雲正參加過大大小小十餘場招聘會,最近的一次是3月22日在南昌大學內舉辦的『大學生就業招聘會』和3月27日南昌人力資源服務中心舉辦的一個綜合性的招聘專場。『去了也白去』,楊雲正說,投了好多簡歷,基本沒有回音。他已經產生求職疲倦和恐懼感了,眼中的世界都是灰色的,看不到希望。
楊雲正應聘過『普工』的崗位,每月1000元的薪酬。他印象深刻的是應聘南昌民營科技園一家制藥廠的普工,拿計件工資。可當對方得知他是大學畢業生時,告訴他:你敢投我還不敢接呢。最終,這家企業也沒『敢』要他。
楊雲正也應聘過『傳菜生』的崗位,他的幾個同學目前都在酒店當服務生,700元的底薪。聯系過的酒店飯店有10多家了,可得到的回復大多是:已經滿了,不招人了。
楊雲正還應聘過酒吧的服務生,對方直接告訴他『不要男的』就把電話掛了。
求職無門的他曾經主動向校方提出去農村,但得到的答復是:你不是共產黨員,不行。
唯一沒有去應聘的崗位是業務員。楊雲正說,招錄業務員和推銷員的企業倒是不少,但他厭惡這樣的崗位,從來沒有去應聘過。他覺得做業務員和推銷員沒有尊嚴,被人討厭和看不起。
楊雲正喜歡哲學,常常看羅素、孟德斯鳩和王小波。這段時間他總是問別人,也問自己:活著為了什麼?他告訴記者,想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想浪跡天涯,不想也不喜歡被別人約束。『生活原來這麼累,讓生活好一點是如此的艱難。』在網上,楊雲正悲情地埋怨和傾訴。可擺在楊雲正面前的是,生存都成問題,所以他有時候想著:『人為什麼要吃飯呢,要是不用進食該有多好,我就可以浪跡天涯!』
為什麼你找不到工作?你自己分析過原因嗎?記者問楊雲正。首先要怪自己在學校沒有學到東西,楊雲正有些自責。幾乎每天每節課都會去逃課,常常是到班上報個到,就拿著自己喜歡的小說溜出去了。『老師上課講的東西太沒有吸引力了,有的還不如拿書自己看!』楊雲正開始埋怨起學校,大學4年,什麼都沒有學到。『難道我真的什麼都不會?答案是:真的什麼都不會。』楊雲正給自己下了這樣的結論。
難道你沒有其他興趣愛好或者特長?記者再次提問,希望這個經常逃課的大男孩總該學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我喜歡旅游,到處走走逛逛。』楊雲正想了想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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