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津雲"客戶端 |
|||
著名紅學家、古典文學專家、詩人、書法家周汝昌先生於2012年5月31日凌晨1點59分於家中去世,終年95歲。周汝昌二女兒周倫玲在接受鳳凰網獨家對話時說,父親的喪事將從簡,會盡力整理父親生前未完成著作。她透露,父親去世前一天還在看紅學方面的書,“我們做子女的覺得還應該幫到他更多,因為其他人更不可能幫到了。”以下為周倫玲對話實錄:
最後的日子裡他的腦子很清醒
也不能說有什麼病吧,我不知道這麼講合適不合適,我只能說,我爸爸不是衰老的死去。可以說,就在最後幾天都還是清醒的,腦子啊清醒得不得了,只是身體方面由於年齡原因,精力不是很好,也沒去醫院,但我覺得也不能說,一個人到了90多歲就必須走上這條路,好像這兩天很多人說的喜喪,我覺得如果經歷能在更順利一點兒,各種保障到位的話,我不敢說一定怎麼怎麼著,但是爸爸應該還能再活幾年。
他最後腦子很清醒,躺在床上,讓我給他讀他自己早年寫的紅樓夢相關研究,對一些地方有了新的體會,和早年不一樣了,還會跟我說,改改,不過後來我自己不忍心讀了,爸爸耳朵不好,根本聽不見,真的,你能想象那個多難。我覺得爸爸最後是被累死的,可以說精力耗乾了。到最後也沒什麼治療,就是我們自己買點兒藥,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對付著。
正在整理父親遺作過往書信非常珍貴
現在手頭在整理一些遺作,馬上有一個就弄完了,其實也弄了好些年,是我爸爸和張伯駒在解放前幾年的一些書信交往,裡面有很多對詩詞唱和的觀點,可以說是非常珍貴的。因為我父親當年學的就是唐宋詩詞研究,所以很多人說紅樓夢這塊兒,但他在其他方面的造詣也很高。不過說實話,這個工作量很大,很多地方無法辨認的話,你說問誰,張伯駒老先生早就不在了,我父親視力又不行,所以很難。我沒有其他外界的支持。我自己沒念過什麼書,我是文化大革命上山下鄉那一撥的,後來80年,是胡耀邦親自給我父親寫信說,讓女兒去輔助工作吧,我纔接觸到這些文化,因為當時爸爸的眼睛已經不行了。
5個子女都參與過父親的工作
大概是文革剛結束的時候,中央出臺新政策需要重新校對《紅樓夢》,那個工作量可想而知。後來父親視網膜脫落,當時去了協和醫院,那會兒的醫療技術也不行,然後視力就完了。等於我是那會兒硬被從工廠拽過去的,那會兒我30來歲,都是從頭學起。治學方面,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有些他是覺得可以原諒的。這個現在沒法具體說,要是以後有機會寫成一部書的話,我相信會非常好看,可以想象我當時的那個壓力。
不過一直耳濡目染吧,包括小時候,現在我對父親的東西一望即知。很多地方讓我去看,鑒定,包括詩詞字畫這塊兒,造假的挺多,包括有些專業機構的,都打著這個旗子,不方便多說。不過在一起的日子現在想想都是很好的。父親有5個子女,或多或少都參與過他的工作,因為除了我們從親情的角度給他這種支持以外,他就沒有其他了。可是我們還是覺得照顧不到,因為沒法指責別人。
母親10年前去世是爸爸的賢內助
差不多母親去世十年之後父親走的。之前媽媽也是爸爸賢內助,父親寫了什麼書法,我媽就會說這字好看,那字不好看什麼的,反正媽媽有自己的看法,包括一些資料的收集啊,她也弄。爸爸平時喜歡唱戲啊京劇之類的,他年輕時候演過,而且對戲詞方面特別懂,這裡面學問挺大的。有時候他唱母親就那麼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