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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人周毅(化名)也不例外,他對孟非的主持風格很是欣賞,但是有一段時間,他不得不伸手關掉電視。“這種感覺太怪異了。”如果不是天已經大亮的話,他還以為自己仍然生活在南京,節目結束後就可以上床休息了。而實際上,身為加拿大多倫多移民的他,與南京隔著一整個太平洋。
周毅是去年8月拿到加拿大永久居住權,並在那個月底攜妻子、女兒一家三口來到多倫多的。與許多在這些年移居海外的人一樣,周毅一家移民的目的也是為了孩子。“在這裡,教育環境要比國內健康得多。”
至於這些年隨著移民人數的增加,是否真的形成了一股新的移民潮,周毅不置可否,但是他用一場特殊的同學會作了回答。
半個小時
為4年的等待畫上句號
去年8月底的一天,當周毅與妻子、女兒走下飛機舷梯,走向多倫多機場大廳時,他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雖然差不多半個月之前,他已經接到了加拿大移民部門發來的“移民成功”的確認函,也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獲得了在加拿大的永久居住權,但是他心裡並不踏實,他覺得只有“成功登陸”了,這事纔算塵埃落定。
一走進機場大廳,立即有一個操著漢語的“華人面孔”把他們一家引入到一個出關的特殊通道。他們被“堵”在這個通道中,等各種手續辦妥,差不多用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我們等得起。”周毅說從2007年申請移民到去年通過審核,他們已經等了整整4年,“半個小時與4年相比,只是一瞬。”
之後,他們先坐車,再換地鐵前往多倫多的新家一個使用面積90多平方米的兩室兩廳。房子是租的,租房手續已經提前在國內辦好。周毅說,為了讓在國內讀高一的女兒盡快進入當地中學,他不想等到了多倫多再費心費時找房子。很多新移民的經驗告訴他:找到一處合適的房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為了孩子
無論如何也要出去
周毅今年45歲,地道的南京人,上個世紀80年代大學畢業後,先是分配到一家事業單位工作。時間不長,因嫌工作過於“平靜”,他便下了海,辦起了公司,先後做過內貿、外貿,最後他讓公司的主要業務落在了文化經紀、廣告方面。10多年來,不經意間,事業有成。
就移民來說,第一個影響他的人是葉靜(化名)。葉靜是周毅的大學同學。2005年,周毅帶著妻女到新加坡旅游,葉靜作為東道主接待了他們。那時,葉靜正帶著孩子在新加坡工作。葉靜和周毅的妻子吳欣若(化名)很談得來,她就建議他們讓女兒周婷(化名)到新加坡讀書。周婷當時在南京讀小學四年級。
“我真的心動了。”周毅說,看了新加坡的教育方式,也就是那種與國內圍著分數轉的應試教育截然不同的人性化的教育,“我想說的一句話是,人家真的是把小孩當人看待啊。”
因為事關重大,他們沒有立即作決定,而是讓吳欣若延長了假期,同時為周婷向南京的小學請了假,這樣,就由吳欣若陪著女兒在新加坡讀一段時間試試。
“三個月後,她們回來了。”周毅說一個原因是孩子年齡太小,二是吳欣若的工作也走不開。但是為了女兒的前途,在合適的時候,為她辦理出國留學,就成了周毅一直關注的事情。
第二個對周毅產生影響的不是具體的個人,是南京電視臺的十八頻道。2006年,周毅在十八頻道得到一條信息:留學不如移民。主持人在節目中找來當事人現身說法,算了一筆經濟賬:送孩子出去留學要花一大筆費用,包括中介費、學費和生活費;如果辦理移民成功,不僅大學前的教育全免,等上大學了,大學收費只需要留學費用的四分之一。於是,周毅把目光轉向了移民。
多倫多
4年努力,一朝實現
2006年的時候,移民並不像今天這樣熱,南京也沒有多少移民中介公司,當時涉及海外業務的公司還是以辦理出國留學為主。那一年,為了盡快熟悉和了解移民的相關政策和可能性,周毅一方面從網上了解情況,另一方面到移民公司進行諮詢。當時主要的移民國家和現在差不多,周毅說,主要是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新西蘭、新加坡,以及歐洲的一些國家。在經過一番比較篩選後,周毅和吳欣若選擇了加拿大,然後再在溫哥華與多倫多之間選擇了多倫多。
“當時加拿大的投資移民程序相對簡單,費用也相對便宜一些。”周毅說,選擇多倫多是因為這個城市是北美僅次於紐約的第二大城,它的教育在加拿大是最好的。
周毅是2007年正式找中介公司申請移民的。當時加拿大的移民政策是:你必須有60萬加幣的合法資產;你必須繳納40萬加幣的投資款,這筆錢將在你移民成功後5年無息還本。周毅介紹說,投資款的繳納還有一種方式就是你直接繳納40萬元的銀行利息即可。
“大多數中國人都選擇這種方式,當年連同中介費你只要繳納12萬加幣就行了。”周毅說,2007年的時候,移民還不熱,所以辦理移民的人可以和中介公司討價還價。一番斗智斗勇後,周毅最終繳納的費用是10萬多加幣,也就是50多萬人民幣就辦下了。
價格談攏後,周毅開始按照加拿大移民部門的要求准備材料,中介公司則把這些材料作為申請的一部分寄給加拿大的移民部門,等待他們審核批准。
“材料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你必須證明你的資產來源,你的第一筆收入,你的完稅證明,你的購房合同,以及購房款的來源證明等等。”在周毅看來,加拿大移民部門之所以把收入的合法性看得這麼重,是因為他們想引進的是守法、誠實的人以及他們的家庭。
從2008年開始,周毅和許許多多的渴望移民的中國人一樣,成了一個等待者。“這是沒辦法的事,你必須等待,移民不是簡單的經濟行為,你得經得起一場道德考試。”
有一個詞牌叫做“好事近”,經過了4年時間,周毅的好事來了。2011年8月的一天,周毅的手機傳來一聲提示音:有新郵件。而這是一封來自加拿大移民部門的郵件,郵件稱:你的申請已經通過,你必須在某月某日前登陸加拿大……
還是為了孩子
挑選合適學校,合適房子
2007年,周毅申請移民的時候,女兒周婷還是個初一的小姑娘。去年移民申請通過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一位高中生。
而在申請通過之前,周毅已經開始為女兒尋找合適的學校和落腳的房子。“這應該是我的創舉。”周毅說,在加拿大孩子入學,必須要有住房合同,房子和學校是“捆綁”在一起的。
為了選擇最好,也就是最適合孩子的學校,周毅在網上查閱了大量的資料,最後看中了一所位於多倫多新區的學校。“那地方相當於上海的浦東,離老市區有10幾站地鐵,交通很方便。”周毅說,為了促進新移民的孩子盡快融入社會,加拿大學校有為母語是非英語的孩子開設的ELS課程,就是在一些移民家庭比例比較大的學區的中、小學設置英語快速提高課程,請有經驗的教師有針對性地教學,移民孩子的英語水平很快會上一個臺階。周婷所在學校就有這樣的課程。
學校確定後,周毅以最快的時間在學校附近找了一所房子,並通過多倫多當地的朋友與房東簽訂租房合同。“從新家到學校只需要走七八分鍾。”周毅說。
同城、同校、同班
一次特殊的同學會
一些媒體經過調查,稱這些年以來中國正在興起一股規模不小的移民潮。周毅表示無法接觸到“宏觀”數據,對此並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向快報記者講述的一個插曲,似乎是這次移民潮的一個佐證。
在周毅到達多倫多兩三個月之後的一天,他接到一個電話。來電的人是沈劍(化名),周毅的大學同班同學。沈劍告訴周毅,他就住在離他不遠的另外一個社區,他提議兩家人吃頓飯,聚一次。
周毅一口答應。其實他對沈劍移民加拿大並不是不知情,前幾年在南京的時候,他們見過一次面。當時兩人都提交了移民申請,也都在等待中,只是沈劍在移民辦妥之前已經把女兒送到加拿大讀書。
沈劍的情況和周毅差不多,都是上世紀90年代初辭職下的海。他一直做商貿公司,在圈內也很有影響。早幾年一些朋友移民成功後,他也就動了心思。他的申請是2010年批下來的,比周毅早一年。
一個星期後,兩家人在周毅所在的社區見了面。飯局安排在一家華人餐廳。這是一個以南京話為“官方語言”的聚會。實際上參加的人不止他們兩家,早幾年在新加坡工作的葉靜也移民來了加拿大。在新加坡和加拿大兩者之間,她最終選擇了加拿大。
同城、同校、同班,20多年後,三個老校友,在五大湖畔的多倫多舉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同學會”。周毅告訴記者,他們三人所住的社區,相距不過20分鍾車程。
移民不移居
南京始終是自己的家
“移民”這個詞,按過去的理解就是移居海外,加入外國國籍。在今天,移民的解釋要寬泛得多,其實就是取得某個國家的永久居住權,而取得永久居住權,並不意味著你入了外國籍,成為外國人。
“我不會入籍的。”在南京某文化公司的辦公室,周毅說他也不可能真正把家安在加拿大。他說他移民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讓孩子受更好的教育,實際上,就移民後的幾個月的學習情況看,他感到很欣慰。周婷所在高中的學習方式,與國內的應試教育完全不同,學校裡有很多社團,很多興趣小組,很多公益項目和活動,可供選擇。
“很難想象這是一所高中學校,在國內的話,學生們早就被上了緊箍咒了。”周毅說他希望孩子能逐步適應多倫多的生活,有可能的話,隨著繼續接受大學教育,能夠融入當地的主流生活。
“我的事業,社交圈都在國內。”所以在多倫多待了小半年後,南京人周毅在今年2月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南京。
加拿大移民部門對取得永久居住權的新移民有硬性規定新移民必須在5年內在加拿大住滿2年纔能繼續獲得永久居住權,而如果在4年內住滿3年,則可以入籍。周毅表示自己對此項規定並不在意,不會刻意難為自己。
周毅說,其實在多倫多,中國文化的元素並不缺少。如果你有鄉愁的話,打開電視,國內的電視節目都可以看到,包括南京人主辦的《非誠勿擾》。“可是,一樣的孟非,一樣的俊男靚女,在多倫多看感覺太怪異了。”周毅說他感覺自己被分裂了。
“還是在南京舒坦、自在。”周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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