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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的家距離我們這個小鎮還有110英裡,那天她送完我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2007年10月,我以訪問學者的身份,被派往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學習高分子材料。雖然我的英語過了專業六級,但是這個水平在當地還是相當於半文盲,人們都說方言。最要命的是我根本不會開車。
學校只為本科生提供宿捨,研究生及訪問學者都在外邊租房子住。在出國之前,本校的一位師姐幫我在那邊找好了一個住處,室友是位河北女孩小林,她正在該校讀本研。我每天搭她的便車去學校。
從住處所在小鎮到學校,開車走高速至少要18分鍾。那天小林因為有急事兒提前離校,卻忘了通知我。盡管我來美國已有一個多月,但是每天坐車來去,上課下課,兩點一線的生活,除了知道自己住的小鎮名字外,其他一無所知。
晚上9點多放學了,導師和同學們都走了,我傻乎乎地不知所措。更要命的是我的手機沒電了,已自動關機,在路邊公用電話亭打小林的電話也沒人接,後來纔知道,那天她把手機落在了教室。
美國這邊公交特別不方便,在路上幾乎看不到公交的影子,平時都要40分鍾到1個小時纔有一班,我還不知道公交車站點在哪兒。我知道這次自己真正遇到麻煩了。
留在實驗室過夜是很危險的,俄州治安不太好,經常有黑人入室搶劫,他們手裡都有槍。當時我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正在這時,一個很nice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告訴她自己回不了家了。那個女孩說,如果願意她可以送我回家。我當時既尷尬又擔心,因為我不知回家的路怎麼走,更何況,出國前很多人告訴我在美國搭便車很危險,千萬不要搭陌生人的車。
當時我沒有任何選擇,那個女孩看上去很單純,只能『賭一次了』。我答應了讓她幫忙,心裡卻很害怕。女孩對那一帶也不太熟悉,她又帶我去找圖書館的管理員幫忙,在網上查通往那個小鎮的路。查到後,她做了禱告,我們上路了。我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緊緊握住包裡的水果刀……
女孩可能也有點害怕,盡量用緩慢的語速和我交流,緩解車內沈悶的氛圍。她自我介紹說叫Anna,在這個學校進修法律本科,平時每周只來上三天課,今天沒有課,只是過來轉轉看看有沒有活動,誰知道恰好碰上了我。我的心開始平靜下來。
回到家時已經快11點了,我要支付給她50美元,她拒絕了,說幫助困難中的人是應該的。她在我們公寓呆了五六分鍾,我們互留了電話號碼,她回去了。Anna的家距離我們這個小鎮還有110英裡,那天她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Anna是我來美國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活雷鋒』,現在成了我在美國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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