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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西南政法大學二年級女研究生,為了讓自己找工作時膽量更大,更容易成功,相約去宿捨附近的酒店,趁別人舉行婚禮時,假扮新人的親友去吃『混食』練膽(11月16日《重慶時報》)。結果,吃喝是蹭到了,膽子是練大了,但在這幾近於黑色幽默的『第二課堂』裡,卻讓人想到了中小學減負的話題。
作個推理,如果不是因為中小學期間學業負擔過重,只要願意,這兩個女孩子有的是接觸機會、放手練膽的機會,何至於讀到了研究生,還要用這近似於潑皮無賴的行徑來練膽呢?『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人情練達亦文章』,都強調了大量知識在書外的道理。但30年改革開放,讓教育找回了安穩的課堂,卻讓學生失去了廣闊的天地。『減負』是在問題已經嚴重到金華一高中學生以錘弒母的地步時提出來的。『減負』減了近十年,在剛過去的10月份,連連發生兩起弒師慘案:一個是山西朔州的高一學生因初中留下的『倒數第一』之怨,以刀弒師,一個浙江縉雲的初三學生因怕上網之事被家人知道,雙手扼死家訪的老師。兩起事件雖屬極端,但由此證明,這近十年的『減負』收效甚微,恐怕是不爭的事實。
試問,需要開設那麼多的課,將學生禁錮在教室裡嗎?需要布置那麼多的作業,讓學生遠離活生生的實踐嗎?可悲的現實是,只能回答:『需要。』現行的高考遴選機制,一定意義上,還就看誰能在教室裡坐得久,誰完成的作業多。當然,更帶根本性的原因,是嚴峻的就業機制。光讀了大學沒用,要看讀的是不是名校;光讀名校沒用,要看讀的是不是熱門專業;即使讀了熱門專業的本科也沒用,要看你能不能拿到碩士、博士文憑。看公務員考試的門檻,能讓專科生考的極少,能讓本科生考的不多。而就業嚴峻背後,更無情的是眼下尚未得到根本改變的共享機制。為什麼許多只需一般辦事能力的公務員崗位,知識精英們趨之若鶩呢?就因為只有公務員纔能有最穩定的工作,特別是能享受標准最高、覆蓋最周全的福利。
真正要將中小學過重的學業負擔減下來,恐怕要等基本社會福利能夠平等享受的那一天,要等家長不能再用『不好好讀書,看你以後怎麼活』來嚇唬孩子的那一天。但這絕不是說中小學如今在『減負』問題上可以無所作為,且不說類似於杭州建蘭中學減輕『第三種負擔』的努力,也不說類似於浙江、山東、江蘇的高考新政,即使在現行體制下,小學是可以超脫的,實施重點高中名額分配以後的初中,也是可以放手減負的。不搞百分制行不行?不搞成績排名行不行?嚴格限定作業量,將校長作為第一責任人,教育行政部門加大督查力度,像治理『三聚氰胺』一樣治理作業超量,怎麼就不行?
別再讓女孩子讀完研究生,再靠混進婚宴蹭吃喝來練膽,這實在該是中小學減負的又一信號。給中小學生多一點走向生活、走向社會、走向實踐的機會,這纔叫素質教育,這纔算對他們的一生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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