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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全國流行病學調查及部分省市哨點資料顯示,部分地區孕產婦、婚檢及臨床無關聯檢測人群中艾滋病病毒感染已經達到較高水平,個別地區婚檢人群感染率大於1%,孕產婦感染率達到5%,而母嬰傳播的比例也逐年增加。同時,對艾滋病群體的歧視在中國是普遍而廣泛存在的。
在我國估計的感染者當中,真正臨床檢測報告為陽性的案例只有4萬多,而且這4萬多當中很多還是匿名檢測,無法進行回訪,也就是說,還有龐大的感染人群處於隱蔽狀態。
『如果不是交流,根本看不出他們和我們有什麼不同,他們的坦誠和心態,讓我們感動。』世界艾滋病日將至,昨天(11月30日)上午,昆明醫學院在中國全球基金雲南辦公室資助下,舉辦了一次艾滋病毒感染者和醫學生(醫學院學生)的反歧視交流活動。通過交流,醫學生們對特邀而來的5名艾滋病毒感染者有了全新的認識。
『組織艾滋病毒感染者和普通人群進行艾滋病預防和反歧視交流活動,加強二者之間的交流,以便於艾滋病在人群中能夠得到正確的認識,形成對艾滋病毒感染者的關愛氛圍非常重要。』昆明醫學院公共衛生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黃瑩表示,『正是基於此點考慮,中國全球基金雲南辦公室資助昆明醫學院舉辦了這次艾滋病毒感染者和醫學生的反歧視交流活動。』
『假設只有你自己纔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在與人握手的時候,輕輕地摳摳對方手掌心,告訴他這個消息,同時也表示你已經用「高危行為」將病毒傳播給了對方……』上午9時30分許,活動以一個名為『野火游戲』的互動節目作為開場,老師站在場中央,向自願參與的27名醫學生介紹著游戲規則。仔細聽著特殊的游戲規則,人群中不時傳出驚呼。
幾分鍾後,10名被對方『摳過手掌心』的醫學生按要求圍坐在了一起,與外圍的同學開始了交流:『此時我已經感染了艾滋病,怎麼辦?』
『我肯定不會告訴親人和朋友,怕他們接受不了。』『我想我會找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躲起來,然後自己結束生命。』『我會坦然面對,因為我還有責任在身。』醫學生們各抒己見,切身體驗著艾滋病給人心理帶來的壓力,體會感染者的困境,完全投入到了游戲狀態中。
然而,游戲畢竟只是游戲,片刻之後,特邀而來的5名艾滋病毒感染者一一登臺現身說法,介紹自己的感染經歷以及感染之後的真實感受,醫學生們專心聆聽,一時間百感交集。『他們的經歷讓我感到同情,但同時,他們良好的心態也讓我非常欽佩。』一名醫學生表示,交流之後,其對艾滋病更為了解了,防治艾滋病的信心也更強了,『作為未來的醫務工作者,我一定會為遏制艾滋病貢獻自己的力量。』
面對面感染者:
艾滋病不長眼睛 不認貧富
他不是醫生,但他的經歷就是一本最好的教材。
昨天,白林(化名)帶領4名艾滋病毒感染者,懷著一份坦誠,走近昆明醫學院的同學們身邊,他們豁達的微笑感染了現場的每一個人,他們還有一個世人看來較敏感的身份——男『同志』。艾滋,雖然至今仍是世界難題,但5名艾滋病毒攜帶者,卻以超脫常人的樂觀,堅強地活著。活著,不管路還有多遠,微笑常在。
白林:
走在希望的路上
黑衣、黑帽,打扮利落的白林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真誠。
對於交流中一名學生提到的個別艾滋病毒感染者報復社會或者想自殺的現象,白林以『非常真實』來形容,送走了10多名因患艾滋死去的病人後,如今的白林覺得,他仍健康地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
2002年,在一次手術時,白林被檢驗出感染了艾滋病毒。當時,他根本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我自我評價是個很好的人,我怎麼會感染呢?艾滋病怎麼會出現在中國?』抱著僥幸心理,2個月內,白林接連3次進行了VCT檢測,可奇跡沒有出現,他不得不接受,他已成為一名艾滋病毒感染者的事實。
也許,不少人認為,感染艾滋病毒的人是咎由自取。對這個觀念,白林感覺很無辜:『艾滋與道德無關,艾滋不長眼睛,不分好人、壞人,大家要明白,艾滋病就在身邊。』
得知自己感染了的那段時間,他幾乎成了『雙面人』。『知道結果後,為了避免讓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都裝作很開心,我怕語言、行為上的反常引起同事們的猜疑。他們都知道我去做了艾滋病檢測。』惟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卸下『面具』,難過就會像螞蟻般噬咬他的內心……
白林說,最抑郁的時候,他想過死,卻無法去直面,身上的責任重千斤,他深知他究竟不是為自己而活。直至現在,他依舊把感染艾滋病毒的事瞞著家人,『我不希望這個事情,給家人帶來壓力與痛苦,我希望他們開心。』
如今,白林意識到艾滋病傳播的嚴重性,遂選擇參與到防艾工作中,成為防艾前線一名無怨無悔的志願者。他敏感的身份讓他常與媒體打交道,但曝光對生活造成的影響卻讓他對記者又愛又怕。
幾年前,在一位老師的引見下,白林到湖南衛視做客一檔30分鍾的節目。節目當晚播出,白林即被曝光。『當時我非常反感,我們單位幾十人都看了節目,以至於好幾天我都不敢去面對他們。後來再見到同事,不少人看我的眼光都極不自然。有天晚上,我接到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他問了句「啊?你有艾滋病?」隨即就掛了電話,從此他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白林說,他們最希望得到朋友們以及世人的理解,而非歧視。有一次,一名吸毒人員想請他幫忙造假收據,被婉言拒絕後,該吸毒人員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就是有艾滋……』白林說,這是他經歷的最難過的事。
盡管偶爾有不解,偶爾頹廢,生病卻讓白林學會了珍惜眼前,也讓他幡然醒悟,用心去愛身邊的親人。現在,曾經冷酷的他與家人的關系都非常融洽,他仍舊是家人的驕傲,這樣的生活,讓白林感到真正的幸福。
夕哲:
微笑拒絕眼淚
夕哲(化名)是東北人,那口流利的普通話,極富磁性,洪亮的嗓音飛揚著快樂。
黑框眼鏡,筆挺西服,愛好唱歌的他曾經是一名化妝師,現在也是一名艾滋病毒感染者。聽他的故事,不覺沈重,反而鼓舞人心。
2006年被檢測為艾滋病毒感染者的夕哲輕松地說,這兩年他過得很好,因為自願檢測前已有心理准備,那一紙結果並未讓他覺得到了世界末日。
雖然如此,拿結果那天,他的手心還是緊張得冒了汗。之後,他將第一個電話打到了最好的兄弟那裡:『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朋友笑了笑,夕哲又打趣道:『那你知道什麼病最厲害嗎?』『艾滋。』朋友在電話那端脫口而出,隨後又說:『沒什麼,我們依然是朋友。』夕哲用看似玩笑的語言,將朋友的沈重降到了最低點。
『我想說的是,關於艾滋的歧視問題。當艾滋降臨,艾滋不會去選擇感染者究竟是一個富有的人還是一個貧窮的人,它不認富與窮。我覺得人活著,就是要有自我認同感,如果沒有,生活會特別艱難。』感染艾滋病毒後,夕哲走過了廣州、湖南、湖北等地,盡一名防艾志願者最大的努力,去給感染人群以安慰,給健康人以警醒。夕哲說,只要活著一天,他一定會把這項工作堅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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