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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是個華裔眾多的國度,加拿大人和中國的交往也越來越密切,漢語的重要性日趨凸顯,正因如此,近來由一些學生家長組織發起的『雙語教學』請願,就引起了廣泛關注。
所謂『雙語教學』,指在幼兒園和小學中實行兩種語言『一半對一半』的教育。目前大溫哥華地區,實行英法雙語教學的學校較多,但作為加拿大第三大語言、大溫哥華地區第二大語言的漢語,並沒有進入課堂。迄今為止,僅有一所小學有英漢雙語教學可供選擇,不過是在四至七年級開設漢語課,其他課程仍用英語,叫漢語選修課恐怕更合適。
正因如此,許多學生家長呼吁主管教育的學校局出面牽頭,將漢語作為『雙語教學』的重要選項,正式納入小學的法定雙語教育課程。雙語課程要從幼兒園和小學一二年級開始,這樣纔能讓孩子從小習慣雙語環境,切實掌握漢語的運用能力,並有能力真正了解中華文化和華人思維,不至於變成黃皮白心的『香蕉人』。
耐人尋味的是,在最早提出這一倡議的本拿比市,參與呼吁的家長組織成員,竟絕大多數是白人和其他非華裔人士,而呼吁最熱烈的北溫市,其呼吁組織的成員也同樣以白人居多。
與之相反的是,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裡,不少華裔家長采取了冷眼旁觀的態度,甚至有人反對雙語教學,理由是過多的漢語授課,將影響孩子的英語語境,妨礙其『融入主流社會』。
和其他族裔移民相比,華人移民後裔不論受教育程度還是平均收入都名列前茅,但在保留本民族文化方面卻頗有差異。許多華裔第二代甚至幼年移民來加的第一代子女,已經無法用漢語和長輩作較深刻的溝通和交談,甚至完全不懂漢語。
筆者在當地曾主辦過幾期中華文化補習班,學生中有一個剛剛從國內移民的10歲小女孩,漢語基礎不錯,理解和反應力都很好。可一年後她的漢語水平退步得很厲害,詢問其家長,纔知道為『保持語境』,父母竟整整一年刻意不當孩子面說哪怕一個字的漢語。
不僅語言,在許多涉及多元文化的層面,一些華人移民(尤其某些所謂『大佬』)都在一味談『融入』。對於華人組織政黨,他們怕引起當地人多心,影響『融入』,主張緩行;華人要求『人頭稅』賠償,他們又怕引起當地人誤解,影響『融入』,主張忍耐。在這種思維模式主導下,對『雙語教學』猶豫彷徨,不敢出頭,也就不足為奇了。
全球化趨勢下,多元文化並存共生,已成為社會的認識。對於本身就是移民國家的加拿大,所謂『主流社會』應是各族裔文化的共同體,而不是以犧牲本族裔特性,去遷就出一個『主流』。更何況,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當地人普遍認識到,學好漢語對於孩子今後的發展、就業,都有極大的幫助。正因如此,在華人比例相對不高的北溫市,雙語教學呼聲反倒更高;也正因如此,積極呼吁將漢語納入雙語教學計劃的,也以當地人居多。『雙語』原本應該是華裔移民的獨特優勢,如今在當地人的積極姿態下,反倒可能變成別人的優勢,個中奧妙不能不令人深喟。
陶短房(旅加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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