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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學2009年自主招生簡章發布後,簡章要求中學推薦的學生必須是『熱愛北大,孝敬父母,人格健全,成績優秀』的高三畢業生這一條款受到了輿論的批評。從善如流的北大馬上組織專家組,對引起熱議的『孝敬父母』這一要求進行了『反復論證』,並且在第一時間否定了這一提法,改成了『心系天下』。
然而,以筆者之見,『心系天下』的要求仍然不妥。
首先,作為推薦報考北大的學生的條件,『心系天下』仍然是無法考核的條款,列出此條款沒有意義。什麼叫『心系天下』?恐怕考官很難制定出考核標准,只能由考生隨便說、考官隨便判,其結果只能是所有的考生都『心系天下』。
北大專家組之所以『反復論證』,大概是因為考慮到對考生一定要有『政治標准』纔加上這一條的,其實大可不必。他們沒有必要不信任我們的中學教育,以為我們的中學會教育出不『心系天下』的中學生;也不應當對北大沒有信心,以為北大會對付不了不『心系天下』的中學生。恰恰相反,北大倒是應該把可能不『心系天下』的中學生收去,把他們教育成為『心系天下』的好學生,那纔是中國數一數二的大學應該做的和它們的本事之所在。再說,北京大學相當數量的學生畢業後都去為美國的建設發展服務了,人們也沒有由此認為北大不『心系天下』。
更重要的問題是,北大究竟應該怎樣對待學生『心系天下』這一問題。所謂『心系天下』,也就是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北京大學的學生必須了解自己對於國家和民族所承擔的責任,必須為擔負起天下興亡做好准備,在國家有難、民族危亡的關頭,在國家建設發展需要每一個社會成員付出努力的時候一定要能夠挺身而出。要求如此『心系天下』當然是有道理的,但在很多情況下,『心系天下』常常只是一句含義虛幻、似是而非的大話、空話、套話。過度強調『心系天下』,很容易使青年學生形成一種錯覺,以為自己負有拯救和決定中華民族前途命運的責任。而一旦在現實中碰了壁,他們往往要把自己的遭遇解釋為貪官橫行導致愛國志士報國無門。
事實上,以『心系天下』這樣的大話、空話來蠱惑青年學生,可以說是『讀書做官』腐朽觀念遺風的變種,對青少年學生的健康成長極為不利。而且,『天下』之事通常錯綜復雜,即使是『業內人士』也難免剪不斷、理還亂,要求完全是局外人且缺乏社會經驗的青年學生『心系天下』,可能既浪費國家的教育資源,又浪費學生的時間精力。在一個開放的市場經濟社會裡,把學生培養成為適應國家建設發展需要的優質勞動力商品,纔是一所大學真正的『心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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