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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開大學畢業的博士袁鴻林放棄自己的事業,回家做起了『全職爸爸』——不送女兒去學校讀書,而是留在身邊親自培養,理由是『對體制內教育不信任』。袁鴻林給女兒擬定的培養計劃是:9歲小學畢業,13歲高中畢業,16歲大學畢業,19歲碩士畢業,21歲博士畢業……近日,浙江媒體對此事進行了連續報道,在當地產生了不小反響,並有不少家長表示想將子女送到袁鴻林門下,以期早日成纔。
對體制內教育不滿,便決意另起爐灶,在體制外尋求教育良方——無疑,袁博士自辦私塾教女兒,更像是對現行教育體制的控訴,因而很容易引起共鳴並極具眼球效應。而我對此舉卻並不看好,至少有以下三個問題想請教於袁博士。
其一,袁博士是一位全能型中小學教師嗎?在一般人的想象中,一位名牌大學畢業的博士教一個中小學生是綽綽有餘的,其實不然。博士無非是指術業有專攻的人,而一個中小學生,要學習語文、數學、英語、物理、化學、音樂、體育等課程,物理博士未必教得好中小學語文,中文博士未必教得好中小學數學——那麼,袁博士足以勝任所有中小學課程的教學嗎?如果不能,是不是還得招一幫老師教自己的女兒,自己做校長?
其二,袁博士是否已經尋找到了教育良方?袁博士不信任體制內教育,這是很容易的,但要自創一套值得信任的體制外教育,就不那麼容易了。現行教育體制確實不盡如人意,但視野之內,還沒有誰能提出一整套科學而可行的教育良方,足以取代現行教育模式。而從新聞報道中,也沒有看出袁博士的育女方法有什麼新奇之處,無非是讓愛女多背一些詩文,多讀一些名著,學習進度快一些,以至於9歲女兒的『英語和文史功底應該超過了初中生水平』。而這些成績的取得,可能是以犧牲孩子的玩耍時間為代價的,要知道,袁博士給女兒開的半年課外書單就有近20本,且都是諸如《諸葛亮全傳》、《莎士比亞喜劇悲劇集》之類的大部頭。
其三,袁博士的私塾教育如何與高考對接?這是一件大麻煩事。要讓女兒成為碩士、博士,首先得過高考這一關,袁博士總不能自己給女兒授學位。而高考指揮棒之下,幾乎所有中小學教育都變成了應試教育,袁博士的私塾教育如何獨善其身?袁博士說『大不了不要學位、學歷』,這話未免過分超脫了——沒有學歷就難找工作,哪怕你是一位天纔,不知道女兒長大後會不會有埋怨?在『對體制內教育不信任』這面大旗之下,袁博士盡情地將自己的教育方法施加在女兒身上,其個人教育意志得以施展,女兒卻成了他的教育『試驗品』,而試驗成功與否尚不可知。
袁博士自辦私塾教女兒,其初衷可能是想營造一個教育的『世外桃源』,拋棄世俗的教育體制、教育理念、教育方法,另闢蹊徑,在獨立的教育環境下運用獨到的教育方法培育獨特的人纔。可是,所謂『教育』、『人纔』本身就是社會化概念,教育不能閉門造車,人纔只有得到社會的承認纔稱其為人纔。對現行教育不滿,逃避不是辦法,實際上也逃避不了,唯有不斷改進。(晏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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