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崔國文在接受采訪
劉芳本留學德國期間留念
葉偉明
從1978年到2008年,是時代劇變的30年。其間,逾120萬中國學子負笈海外。他們為求知留洋而去,輕聲吟唱的,是伴隨著時代旋律的動情歌聲。從上世紀70年代末唱著革命歌曲踏上飛機的改革開放後第一代留學生,到如今跳著街舞、唱著R&B的90後留學生,『我愛你,中國』是他們心中不變的旋律。
●這是英雄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處都有青春的力量。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時至今日,只要聽到這首《我的祖國》,崔國文仍然會抑制不住地激動,在這熟悉的旋律中,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的歲月。
1956年,反映抗美援朝戰爭的電影《上甘嶺》上映,插曲《我的祖國》廣為傳唱,經久不衰。作為改革開放後第一批赴美的訪問學者,這首《我的祖國》被崔國文在心中吟唱了無數次。
1978年,中國的很多人並不知道在遙遠的大洋彼岸,一個叫邁克·傑克遜的歌手征服了美國。崔國文就是這個時候抵達美國的。但無論邁克·傑克遜在美國如何大紅大紫,崔國文並不喜歡,依然唱著自己的『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在崔國文的《留美追憶》中,他這樣描述留學美國的日子:『訪學期間,我時刻銘記著一窮二白的祖國賦予我們這一代人的重要使命——努力學習、掌握西方國家先進的科技,早日為國效力。』在這樣的信念支橕下,崔國文埋頭苦學,留學兩年,除了工作日絕大部分節假日也都在實驗室內度過。偶爾的華人聚會上,國歌《義勇軍進行曲》和《我的祖國》都是他們必唱的曲目,都會勾起他們對祖國的思念,什麼時候纔能回到朝思暮想的祖國?什麼時候纔能把祖國建設得更美好?
1980年12月,經過兩年的深造學習,崔國文滿載而歸,終於回到了祖國的懷抱,『這是英雄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處都有青春的力量……』
●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國印。
1984年中央電視臺春節晚會,張明敏獻上一曲《我的中國心》。歌聲拂動著無數華夏兒女的心。遠在萊茵河畔的劉芳本,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就感動得掉下了眼淚。
這位北京外國語大學的德語教授,早在1976年就作為翻譯人員在德國工作過幾個月,1978年她作為改革開放後首批公派留學生遠赴德國深造,1984年,劉芳本榮獲德國洪堡基金會科研獎學金,再次留學德國。在她簡單的行囊中,有一個大件——錄音機,劉芳本叫它『磚頭錄音機』,塊頭大,分量重,但她硬是把這個『磚頭』從中國背到了德國。劉芳本喜歡唱歌,出國留學的日子裡,歌聲陪伴著她度過了一個個無眠之夜。
有一次,劉芳本到一個華人朋友家做客,順便借了幾盤中文磁帶,當《我的中國心》旋律響起的時候,劉芳本一下子被打動了,『這歌中唱的不就是我的情景和心情嗎?』說的是德語,早餐吃的是面包黃油,可是在劉芳本的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祖國,思念著自己的親人。『我特別想念我的家庭,想我的兒子,但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責任,我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學習,畢業時我的導師送給我4個字:惜時如金!』回憶起往事,劉芳本感慨萬千。
『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國印/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心中一樣親……』采訪中,劉芳本再次唱起這首歌,這位已經72歲的老人,眼中又閃起了淚花。
●我們亞洲,山是高昂的頭。我們亞洲,河像熱血流……四海會賓客,五洲交朋友。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葉偉明幾乎不怎麼聽歌,沒時間,也沒條件。初到法國的日子,一切從零開始,學習、打工,他要為自己的未來全力以赴地打拼。後來,生活習慣了,條件也越來越好了,慢慢在法國站穩了腳跟,他買來錄音機錄音帶,聽鄧麗君、李谷一,還有風靡一時的《童年》、《光陰的故事》……這些歌曲總是會讓他回憶起往昔的歲月,淡淡的鄉愁就會湧上心頭。
1990年第十一屆亞洲運動會在北京舉辦,全場觀眾高歌《亞洲雄風》:『我們亞洲,山是高昂的頭,我們亞洲,河像熱血流……四海會賓客,五洲交朋友。亞洲風四起,亞洲雄風震天吼。』這首『很亞洲很中國』的歌曲迅速風靡全國。留學法國的葉偉明聽到這首歌,心裡另有一番滋味:『很震撼,揚眉吐氣的感覺,我們中國吼出了自己的聲音。』後來和華人朋友聚會時,總要一起唱上一首《亞洲雄風》。
北京亞運會過去快20年了,2008年北京奧運會已經成功舉辦,在劉歡、莎拉·布萊曼演繹的《我和你》的歌聲中,依然會有很多人想起那首振奮人心的《亞洲雄風》。現在葉偉明的孩子也在法國讀書,他們聽得更多的是當地的歌,但當父母聆聽那些中文老歌的時候,他們也會靜靜地聽下去,『我會告訴孩子,這是我們年輕時最流行的歌曲,這裡面有我們最美好的回憶。』葉偉明說。
●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擁抱過就有了默契,你會愛上這裡。
『歌曲對於我們這一代人,更多的是一種娛樂和放松,不像上幾代留學生,寄托了那麼多的東西。當然,也有想家的時候,聽聽那些老歌就會特別有感覺。《我的中國心》絕不陌生,每個中國留學生都會唱。』高陽2005年8月進入美國加州大學讀書,酷愛音樂的她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裡儲存了大量的中文歌,劉德華、張學友、王菲、那英、韓紅……各種風格的都有。
『此外,《橄欖樹》、《故鄉的雲》、《紅旗飄飄》、《常回家看看》也是很受歡迎的歌曲。』高陽告訴筆者。
高陽每周末都去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吧打工,賺錢之餘還可以更好地鍛煉自己的口語,而且能夠欣賞到地地道道的美國音樂: R&B、Hip-Hop,在這裡,她認識了幾位有著共同愛好的音樂發燒友。當他們在高陽的電腦上聽到周傑倫的《千裡之外》時,驚奇不已,『原來中國風的歌曲這麼好聽!』
高陽說,有時候她也會教外國朋友唱中文歌,比如《茉莉花》、《甜蜜蜜》等,而今年,她唱得最多的就是《北京歡迎你》。在北京奧運會倒計時100天之際,這首《北京歡迎你》紅透中國,北京的大街小巷到處都在熱情地傳唱著『北京歡迎你』。高陽第一時間就把它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們聽, 『Welcome To China,welcome To Beijing!(中國歡迎你,北京歡迎你!)』在歌聲中,高陽熱情地邀請朋友們到中國來,到北京來。
『開放的中國歡迎世界各地的朋友,作為一名中國人,我為自己的祖國驕傲,為北京奧運會自豪!』高陽說。
『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擁抱過就有了默契/你會愛上這裡/不管遠近都是客人/請不用客氣/相約好了在一起/我們歡迎你』歌聲的背後,是一個更加開放和自信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