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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高校的博物館裡擁有國內一流的恐龍展區
日前,雲南大學新聞系學生主辦的《新聞周刊》刊登了一篇《本部校園『對外開放』》的報道,報道中說:『本校熊慶來、李廣田故居門口,添了塊新牌子——昆明市歷史文化遺產保護建築,它標志著兩校長故居正式入選昆明市第一批新辦博物館,成為昆明市「博物館之城」規劃的第一站……隨著博物館向市民免費開放,加之校內的「海棠映日」、「銀杏道」等自然景觀,將會有越來越多的游客到本部參觀。』
這條消息讓該校老教授林超民感慨不已:『公立大學是用納稅人的錢辦起來的,本來就承擔著向社會傳播文化知識的責任,可是現在的大學越辦越封閉,為社會服務的意識越來越少。有多少人知道門衛森嚴、高牆林立的大學裡,還有美輪美奐、色彩斑斕、傳承民族文化和大學精神的博物館?』
更令他心痛的是,包括雲南大學在內的雲南多所大學的博物館,不僅社會知名度不高,在高校也有著十分尷尬的地位:學校很少將經費投入到這個看似沒用的『倉庫』裡,承載著大學文化精神與歷史積淀的高校博物館,多年來在窘迫不堪中艱難生存。
雲南大學一位曾在美國留學的學生在論文中寫道:『美國的歷史很短,但給人的感覺很長,因為他們的博物館太多;中國的歷史很長,但給人的感覺很短,因為我們的博物館太少。』
『我們什麼都不敢做』
雲南大學1922年建校時,就想建一所博物館,卻因經費問題長期擱置。直到2002年,美籍華人、香港著名實業家和慈善家伍達觀先生的夫人伍馬瑤捐資70萬美元,雲大伍馬瑤人類學博物館纔得以落成。
因此,它的建成與其他博物館不一樣,是先有展館,後有文物。『其實上世紀50年代民族大調查時,雲大師生就收集了許多少數民族的生產工具和生活用品,可惜沒有博物館收藏保管,致使那些珍貴文物散失殆盡,令人扼腕。』林超民說。
『白手起家』的雲南大學人類學博物館,雖經工作人員和部分師生四處奔走,跋山涉水,『到邊遠的獨龍山鄉,進荒野的拉祜林區,越千仞的哈尼梯田,走萬裡的景頗邊地』,在兩三年內收集了雲南各民族珍貴文物數千件,但這區區數千件藏品,與雲南大學人類學、民族學80多年的學術輝煌相比,顯得黯淡無光。這也成了博物館館長、雲大民族研究院院長何明的難言之隱。
盡管展品的征集是博物館『長期致力的重要工作』,但幾年來的運作讓何明感到舉步維艱,『學校每年給博物館的經費只有4萬元,這些錢只夠勉強維持日常開支和人員工資,展品征集費根本無從談起。』
為了增加藏品,何明不得不『拆東牆補西牆』,甚至『強制』要求其研究院的教師在田野調查中用科研經費收集展品,『這種捉襟見肘、苦苦掙紮的征集方式顯然不是博物館建設的長久之計。』
處於窘迫之中的高校博物館並非雲大一家。另一個藏品豐富、被譽為『開民族學博物館先河』、有近30年歷史的雲南民族大學博物館,生存狀況還不如雲大人類學博物館。
1981年對外開放的雲南民族大學博物館,是雲南省第一個展示雲南少數民族歷史文化的博物館。該館收藏的3萬多件文物,大部分是上世紀50年代,雲南一批專家學者和民族工作者翻山越嶺,走村串寨,一件件精心考證、匯集起來的。其內容涉及勞動工具、生活用品、服裝、飾物、文字古籍、繪畫藝術、樂舞技器、宗教器械、民居建築等,反映了古代雲南少數民族多層次的社會形態。中國歷史博物館研究員、中央民族大學民族學教授宋兆麟先生稱雲南民族大學民族博物館『有不少國寶』。其中一些珍品如獨龍族『木柄石錛』,藏族『人頭骨內畫』、『印章』,回族『微型古蘭經』、『祈雨龍牌』,納西族象形文字『東巴經』等8種不同的少數民族文字和古籍,以及清代德宏傣族土司的『繡龍袍』、宋代大理國的『象皮甲』等,都是當世罕見的珍品。
牆內開花牆外香。1986年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訪問中國,雲南民大博物館是她此行參觀的唯一一座博物館。30多年來,該館接待過挪威國王、蘇丹總統、克羅地亞總理、芬蘭議長、泰國議長以及近百個國家的政府要員、使節、學者專家等,豐富多彩、千姿百態的珍貴文物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稱,該館『富有獨創精神』。
然而,這個被『國家和地方政府作為雲南對外宣傳窗口』的博物館,多年來卻一直屈居在學校一幢不起眼的小樓裡。『28年沒有改造過,最多就是刷刷牆。』雖然接待外賓頻繁,參觀者上衛生間的問題一直無法解決。1996年省裡撥款30萬元給該館修衛生間,可是這筆錢一直拖到2003年纔用上。『原來博物館的門口連個走廊都沒有,一下雨,水就直接流進展廳,展品得不到保護,所以我們從30萬元裡拿出一點兒修了個走廊。』博物館負責人玉臘說。
更糟糕的是,館內設施老化陳舊,每次來人參觀時每層展廳的燈只開一半,因為擔心這些80年代的老線路負荷太重引起火災。由於地方有限,各種展品密密麻麻地擠在不大的櫃子裡,而且不少櫃子『輕輕一抬就起來了』,以至於博物館根本不敢請志願者來,全由玉臘一個人講解,有時候一次要講3個小時。『我不能保證來的志願者覺悟都很高,因為我們這些小東西隨手就可以拿。』玉臘說,『我已經向學校反映了很多次,可就是不給解決。如果這些文物丟了我們就得負責,安全沒保證,我們什麼都不敢做。』
『上世紀80年代學校辦學經費只有100多萬元,給博物館的經費是每年3萬元,現在學校辦學經費增加到幾千萬元了,給博物館每年的運行經費仍然是3萬元。2008年又因各種原因減少到兩萬元。』玉臘說。
今年,雲南民族大學將遷往新校區,有消息說,民族博物館將和民族研究所共用一幢大樓。然而,這幢樓將分給博物館多大面積,玉臘心裡一點底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