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們不明白,有些事情我們不願面對。而當殘酷的現實發生時,往往一切都晚了。 我還記得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言行謹慎的舉止,令人羨慕的學業,他才十二歲,怎麼突然自殺了呢?
2001年5月的早晨,如往常一樣,他離開了家,坐上校車,開始了美國中學生一天的生活。還沒等他邁進教室,就被叫入中學校長辦公室,校長室的大門被關上,校長和他獨自交談…… 大約一兩個小時後,他低着頭走出學校大門。這時,他的父親已經等在門口,父親利用午飯時間開車送他回家後,又趕着回去上班了,之後,父親又打回兩個電話。等到第三個電話再打回家時,電話已經沒有人接了。終於熬到晚上下班,父母怒氣衝衝趕回家時,他已經“走”了。
消息立即傳到了學校,震撼了每位老師,家長,學生和整個社區。事情發生後,學校委員會召開緊急會議,校長彷彿變成另外一個人,從她黑黑的眼圈裏,可以看出她已經數夜沒有閤眼。因爲當時只有她和他在場,供詞又是“她說”對“他說”,所以現在校長不僅要對社會和媒體做許多解釋之外,還有可能面對來自學生家長方面的法律訴訟。
實際上的起因是:這位聰明過人的孩子,是個電腦天才。他利用自己的本領,竟然解碼進入中學的電腦終端網絡中,從數據庫裏調出他的學習成績,非法更改了他的學習成績。對於如此不誠實的做法,校方當然會給予指責和懲罰。但是,發生如此悲劇, 有誰能預料呢?
然而,悲劇之外,難道我們不應該思考一下:已經是一位學業優異的孩子,爲什麼還要去更改相差幾分的考試成績呢?據說這個孩子平日裏總是與衆不同,比如學習日本的空手道,正常的學業要三年完成,而他半年就畢業了。游泳課上,原本他正與別的孩子打逗嬉笑,父親突然出現,他就變得恐懼不安。後來孩子偷偷地對同伴說:“父親付錢是讓我來學游泳,而不是來玩的。”對於他的學習成績,父母對他的要求更是嚴格至極。聯想到那天從學校到家裏的那段路程中,以及他父親從班上打回到家裏的兩個電話,父親又是如何來對孩子發言的呢?
亞裔在美國各個族裔的比例不是前幾名,但在2000年的一項統計數據裏,我曾發現亞裔青少年的自殺比例在美國排在首位。爲什麼呢?因爲亞裔的父母對自己孩子的希望,遠遠超越其他族裔父母對孩子的要求。原因很簡單,因爲別人能考第一,因爲別人能上頂尖大學,所以自己的孩子也要行。儘管有些亞裔父母一輩子在餐館、製衣廠工作,自己不識幾個英文字,但是,他們對子女的要求有增無減。對於本來就是60分水準的孩子,一定要他們達到100分,使得孩子過早地在無法履行父母希望的現實中失落自我,最後惟有以毀滅個人而作爲逃脫。
還有,亞裔父母往往只重視結果,而不關心過程,比如:只要你拿回100分,至於這100分是搶來的,抄來的,還是偷來的,過問的不多。故事中這位中學生更改成績,爲的是什麼?只是爲了換取父母的歡心,但是歡心後的惡果呢?這是悲劇,也是醒思。爲人父母,我們是否該好好地思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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