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型RH陰』是西方人的常見血型。而在中國,三四百人當中纔可能有一個。一位在江蘇南通任職的英籍教師,手術中偏偏急需這種難找的血液。南通不愧是湧現過『莫文隋』先進群體的地方,圍繞找血、獻血,一曲人道主義的國際贊歌在那裡唱響了
2月20日,英國曼徹斯特的教師斯蒂芬和女朋友凱莉,應聘來到江蘇南通紫琅中學任教。在南通短短的十幾天裡,他們第一次聽說了『雷鋒』,知道了南通『莫文隋』,遇見了『江海志願者』,並主動加入志願者行列,利用休息時間組織生動活潑的課外興趣活動,教孩子們學英語。
3月5日,上千志願者在南通市委宣傳部、團市委的組織下,參加『學雷鋒、學莫文隋義務便民服務』大型活動。斯蒂芬不顧自己連續多日低燒,主動要求加入,和凱莉一起熱情地為群眾解答英語學習難題。
幾天後,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病倒『洋雷鋒』,急了南通人
3月7日,斯蒂芬因扁桃腺疼痛加劇到醫院就診,卻沒在意並告訴醫生自己腹部有些壓痛。第二天下午2點半左右,斯蒂芬在輸液後突然嘔吐、血壓降低,很快休克了。3時50分,他被轉送到衛生部指定的國際緊急救援中心網絡醫院———南通醫學院附屬醫院。
醫院領導和各科專家迅速行動起來。病人的體征顯示有內出血。有關檢驗指標一項項送來,呼吸道出血排除了,消化道出血也排除了。出血部位究竟在哪裡?在病情不明的情況下,醫生果斷決定先行抗休克治療。6時30分,B超檢查顯示,病人脾破裂出血,情況十分危急,必須立即手術。
手術准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醫院決定由普外科專家尤其主刀、張春輝配合,麻醉科主任丁錦芸擔任麻醉師。但是,化驗室傳來的消息讓大家愣住了:斯蒂芬的血型屬O型RH陰性,這在西方人中是常見的,而在中國三四百人中纔可能有一個。
斯蒂芬的血色素急劇下降,出血量達到4000毫昇———這已是其血液總量的70%。如果失血達80%以上,手術將不能進行,病人生的希望就十分渺茫了。可是,眼下哪裡能找到這樣的獻血者且能提供至少1200毫昇『救命血』呢?
4萬志願者只有15人血型相配
斯蒂芬的安危牽動了南通各界人士的心。副市長季金虎和各部門領導協商,反復強調:無論花多大代價,都要全力搶救這名支援南通教育事業的外籍教師。
一輪與死神爭奪時間的突擊戰打響了。
就在醫院確定病人血型後的第一時間裡,紅十字會南通中心血站站長王平接到求援電話,當時急出一身汗:血站沒有這種血。血站緊急調劑血源領導小組采取兩套應急方案:一組立即向其他城市中心血站調血;另一組在南通查找O型RH陰性可供血者。
血站的求援電話打往上海、南京、鹽城、淮安、靖江等四面八方,信息陸續反饋回來:只有南京、啟東兩地血庫中有400毫昇同型新鮮血,其他全是冰凍血,解凍後使用需6個小時。遠水解不了近渴。
啟東血站從百裡外送來200毫昇新鮮血。但是,這只是杯水車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從外地調血的希望越來越小。
立足本地的第二套尋找血源方案同時高速運行。電腦檔案顯示:2000年以來,南通市區4萬多名義務獻血者中,只有15個同樣血型的人。
這就是希望!
可是,他們眼下在哪裡?
素昧平生者伸出無私援手
晚7時30分,南通師范學院學生潘荔萍正在圖書館看書,有同學趕來通知她:『快,血站找你獻血救人!』她來不及多想,就奔了出去。幾乎在同時,該院中文系女生指導中心負責人王淑華也接到了求助電話。兩人趕到校門口,血站的汽車已經等在那裡了。
晚9時05分,得知潘荔萍、王淑華獻出的第一批400毫昇『救命血』已經送出,其他供血者也陸續找到,醫生們果斷決定立即手術。
手術醫生面臨的第一個問題是:腹腔一打開,久淤的鮮血會噴出來,如不能立即有效止血,有限的血源將難以維持患者生命。院領導在進一步細化手術方案的同時,作出了將腹腔淤血回輸的最壞打算。
同時,院方派曾在國外工作多年的范亞平醫生,耐心地用英語向凱莉解釋,使她平靜下來。凱莉打國際電話與斯蒂芬的父母取得聯系,並受他們的委托,在手術單上簽了字。
手術開始。噴出的鮮血、2000毫昇體內淤血以及一塊塊的血凝塊被迅速清除,破裂的脾髒被及時摘除。血止住了。
晚10時30分,手術結束。這時,斯蒂芬的血色素已降至3克,如無後續血源,生命仍有危險。
血,還需幾百毫昇。
家住狼山的女青年張麗萍本也適合供血,只是5個月前她剛獻過血,而按規定兩次獻血的間隔時間應超過半年。但是,聽說事情原委後的張麗萍義無反顧地伸出了手臂。加上市郊信用聯社職員張曉冬、航運學院學生王樹磊的獻血,到晚11時05分,600毫昇鮮血緩緩地輸進斯蒂芬體內。
一個瀕臨絕境的生命開始復蘇。守在一旁的凱莉,淚水奪眶而出。『得救了,斯蒂芬得救了。』她將喜訊傳到曼徹斯特,斯蒂芬的父母激動地說:『中國人真好,南通人真好。』
3月10日上午,國際紅十字醫療中心一架銀白色專機從南通興東機場起飛,將斯蒂芬接到香港治療。臨行前,他激動地說:『我還要回來,因為我的體內流淌著南通人的鮮血。南通是我的第二故鄉!』(徐愛民 徐明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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