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屬一所比較知名高校的大四在校生,近日向記者談起了自己多年來做“槍手”的經歷和內心的真實感受: 做“槍手”的直接原因是可觀的經濟收入。我來自一個農民家庭,考上這所大學之後,每年僅學費一項就要交6000元,加上其他花銷,至少要上萬元,而一個農村家庭很難拿出這麼多的錢。我因此走上了“槍手”這條路,把自己的知識轉化爲“金錢”。 在這些考試中,風險越大,難度越大,得到的報酬也越多。我記得獲得報酬最多的一次是替別人參加“自學專升本”考試,考一科400元,我一共參加了15科考試,總共賺了6000元,一下子解決了一年的學費。單科考試獲利最多的是研究生班的結業考試,每科能掙2000元。此外,其他考試的大致情況是成人高考1000元,專升本考試1200元,職稱考試1500元……除了考試之外,還可以寫論文,每篇也有上百元的報酬。大學4年間,每當社會上各種考試相對集中的時候,也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候。我因此獲得總計21800元的收入,這使我能夠順利完成學業。 我算是幸運的,從未失過手,但也有一些“槍手”考場被抓,結果會很慘,甚至前程盡毀。所以我替考也講原則,絕不參加高考、研究生考試那樣風險大的考試,而首選社會上舉行的考試,比如成人高考、自學考試、職稱考試和黨政機關舉行的各類考試等,這些考試對“槍手”的需求量大,風險小,價錢也比較理想。 找我替考的有政府官員、大企業的領導幹部,還有一些小職員和自考學生,去年我經歷的那次最險的替考的僱主就是黑龍江省某廳局的一位官員,我已經爲他拿下了自學考試,前兩天又寫完了畢業論文,只等順利“畢業”了。這些人大都有着強大的人際關係網和經濟後盾,使他有精力、能力和財力支付這筆開銷。但出於這一“行”的規矩和“職業”道德,我不能也不願透露他們的名字。另外,他們在考試期間對我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 作爲一名學生幹部和黨員,我對“注水”文憑深惡痛絕,但同時我也感謝他們給我的“幫助”。我深知自己的行爲嚴重破壞了考試的嚴肅性,深感自責,只是替考次數多了,我已麻木了,更何況我需要賺錢來維持學業。有時,我真的希望有關部門能夠管一管這件事,但面對這快捷的賺錢方式,我又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有時,我也安慰自己,如果我不當“槍手”,別人同樣也會去當,我們班的很多同學都當過“槍手”,只不過是替考的次數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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