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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高薪急聘數名男女公關，月薪兩萬元，30歲以下、敢於自我挑戰的俊男靚女，當日即可上崗！”
我按公共汽車站牌上貼的這張小廣告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問：“你們招男公關嗎？”
“是呀，你想做嗎？”
“男公關具體幹什麼？”
“就是到迪廳、酒吧去陪女客人喝酒、聊天。如果運氣好，遇到一個闊氣的客人，小費起碼500元。聽說有個客人一晚上就給了男公關小費8800元，簡直不得了呀！想想看，一個月下來你的收入肯定會有幾萬元！”
聽說我是大學生後，男人馬上說：“我們有兩個大客戶，都是中年婦女。她們是做服裝生意的，一到週末就要從北京到上海、廣州去看貨，每次都要找兩個男大學生陪着去。飛機來，飛機去，一天還有800元的補助，如果她們滿意，還給額外的小費，這兩個大學生一個月去4趟少說也能掙萬兒八千！報上不是登過有個大學生揹着父親上大學嗎，那多令人感動呀。你想，如果你每個月掙的錢不僅可以自己花，還能夠幫助父母，你的父母會多麼自豪！”
“如果我願意做男公關，是不是現在就可以上班？”
“你得先交300元的入會費，還有100元的門票費，然後你就可以到我們的地盤去做了。”
“入會費、門票費是幹什麼的？”
“一入會你就享受會員的待遇，不用怕黑社會，也不用怕110了。交了門票費，只要在我們的地盤，你的出入自由，想幹多久就幹多久。交了這400元錢，你馬上就可以上班。只要你能夠放得開，肯定生意好！”
“放得開是指什麼呀？”
“就是你要學會陪女客人喝酒、聊天，客人要你怎麼樣你就怎麼樣，反正你是男的又不吃虧！你想想，只要交400元錢，你就可以天天晚上掙到上千元了。你們大學生當家教，一個月下來也掙不到當一天男公關的錢。”
“我能不能先不交這400元，等我上班了從工資里扣？”
男人當即拒絕：“這可不行。小兄弟，你怎麼這麼不開竅呢？你這可是一次投資終生受益，還猶豫什麼？”他有點兒不耐煩了。
我沒有到他指定的一個汽車站去交錢，又撥通了貼在電線杆子上的一張招聘男女公關小廣告留的電話。對方一聽說我是大學生，想做男公關，很爽快地告訴我：“我們公司對大學生招聘是免費的，你來面試就可以了。”
我找到了那家既沒掛牌子也沒營業執照的“公司”。有兩個來應聘的外地小夥子正在向一個老男人交錢。
“你就是剛打電話的那個大學生吧？我一聽聲音就感覺你的條件不錯。”一個小姐滿臉堆笑地說，“我們是正規的公司，有3個檔次的娛樂活動場所，小歌廳、中檔迪廳、大型夜總會。像你這樣素質高的大學生，最好去夜總會，那些富婆都喜歡大學生。只要你好好讓那裏的媽咪教一下，不出3天，一定可以成爲圈兒裏的紅人了。”
“她能教我什麼呀？”
“當然是做公關掙錢多的訣竅啦。比如你要學會察言觀色，只要發現客人對你有意思，就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她會問你吃什麼、喝什麼，這時候你就要發揮自己的魅力了。媽咪會提前告訴你，什麼酒的提成高、什麼花的價格貴。只要你讓她在夜總會多花錢，那麼你的口袋就多進錢。”
“那我不是成酒水推銷員了？”
“這是副業，你最主要的工作還是要讓客人高興。只要那些富婆高興，說不定把你包了，那你都不用出來做了，天天跟着她享福！”
“我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隨時呀。不過你得先辦手續，到夜總會上班得交850元。你是大學生，我們就給你個優惠，650元。”
“你在電話裏不是說大學生免費嗎，怎麼又要錢了？”
“我們又不是慈善機構，沒有白做事情的。再說你去那裏掙了大錢，別說650元，就是花1000元都會覺得值，到時候你鈔票都點不過來！”
我說沒帶那麼多錢，小姐催我立即回去拿錢，還叮囑道：“交了錢今晚就送你去上班。”
第二天，我再打電話過去問招聘的事。一個男人告訴我：“他們那攤兒已經退房了，這房子我們剛租下。”
我不能不懷疑這家“公司”是借招聘的名義騙錢的黑職介。不知昨天交錢的那兩個小夥子是否受騙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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