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日,對東南大學公共衛生學院2001級勞動與社會保障專業的學生薛亞鵬來說,是一個不幸的日子,這一天爺爺去世了。爺爺是他最親的人,他29日晚上得知這個消息後,要請假回家,但根據教育部有關規定,學生不得離開學校。是選擇回家盡孝?還是從大局考慮不離校?薛亞鵬最終選擇了後者。
爺爺象風箏一樣去了
薛亞鵬的爺爺是28日早上5:00左右去世的,薛亞鵬的爸爸沒有打電話告訴他,家裏人怕他因感情衝動而擅自回家,他們知道學校已經根據教育部的有關文件精神做出了決定,"非典"流行期間學生不得離開學校,家人怕影響他的學習和生活。26日,薛亞鵬的爸爸曾給他打電話,說爺爺挺好的,不要擔心。27日晚上爺爺也還給薛亞鵬打過電話,叫他不要回家。沒有想到28日早上,爺爺就去世了。薛亞鵬向記者講起他28日晚上做的一個夢,夢見與幾個好朋友一起去放風箏,後來風箏的線斷了,消失在空中,一個朋友說風箏去了。薛亞鵬說他不相信夢,但可能是對爺爺的想念所衍射出來的一種感應。第二天早上薛亞鵬去學院請假,說想回家,學校勸他不要回去。晚上他給家裏打電話,家裏一直沒人。他把電話打到鄰居家裏,鄰居告訴他爺爺早上去世了。薛亞鵬的心陡地往下沉,立即給年級主任慄建民老師打電話,要請假回家,慄建民又向公共衛生學院分管學生工作的黨總支副書記吳映紅彙報。吳映紅給薛亞鵬打了無數個電話,勸他要冷靜,事情已經發生了,要學會承受,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擅自回家,學校已經制定了非常嚴厲的處罰條例對擅自離校的學生進行處罰,這是爲了整個社會"抗非"鬥爭的需要,也是我們大學生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
通情達理的家庭
薛亞鵬是南通如皋人,由爺爺帶大的,他生下來10個月起就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在上小學的時候,當時他還不會騎車,爺爺每天早上5點鐘起牀,給他和哥哥做蛋炒飯,然後用自行車帶着他去上學,中午和晚上又騎車去接他,風雨無阻。左鄰右舍也經常對他們弟兄倆說,長大後要好好報答爺爺。可爺爺去世了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在薛亞鵬的心裏,爺爺對他最好。但爺爺也是一個非常講原則的人,爺爺是一位老黨員,知道服從大局,關健時期不許學生離校回家是關乎大局的事情,他多次叫亞鵬不要回家去看他。爺爺在生病期間,有時候看着牆角的陰影說,是亞鵬回來了嗎,趕緊叫他回學校。薛亞鵬的爸爸、兄長也都是有思想覺悟的人,他們一直對他隱瞞着爺爺的病情,就怕他離校回家。
最起碼的社會責任
30日上午,薛亞鵬又向吳映紅書記請假,吳映紅還是苦口婆心地勸他,雖然尊重他的感情,但學校有紀律,一律不得離校回家,因特殊原因回家的,原則上不許再回學校,回到學校也要進行留驗觀察,這樣既耽誤學習,又給家裏人造成心理負擔,最最關健的是在回家的過程中感染了"非典型肺炎"怎麼辦。吳映紅還把東南大學學生會的倡議書、人文學院杭菲給全體網友的一封信等給薛亞鵬看。後來鑑於情況特殊,學生處批准薛亞鵬的請假。下午,薛亞鵬南京的親戚要趕到南通,有專車。薛亞鵬的心情十分複雜,一邊渴望回去送送最敬愛的爺爺,一邊是領導、老師的勸導和學校鐵的紀律,以及由此帶來的可怕後果。經過緊張的思想鬥爭,薛亞鵬決定不回家,這也是遵循爺爺的遺願,是對爺爺最好的悼念。薛亞鵬對記者說:"如果我回家,勢必會給周圍的人帶來更多的麻煩,我沒有權利過多地去影響別人的正常生活,況且作爲一名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學生,在這種非常時期要具有最起碼的社會責任。"
買件黑衣悼爺爺
30日晚上記者決定採訪薛亞鵬時,他正在學校附近的商店買黑T恤,他說他心裏一點準備也沒有,打算以此來悼念爺爺。而且他來見記者時也穿了一身黑衣。可見爺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很重很重的。當記者問他是否已託人帶一束鮮花送給爺爺,他說他不想這麼做,他要等"非典"結束後親自到爺爺墳前,去跟爺爺說幾句話,因爲誰也無法替代他與爺爺的感情。他心裏最難過的,是很遺憾沒能見爺爺最後一面。但他相信他做出的這個決定爺爺一定會涼解的。
關心無處不在
薛亞鵬29日晚上得知爺爺去世後,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到30日下午都沒有吃東西。老師、同學都很關心他,擔心他的身體。晚上鳳啓龍、範紅薇、檀革紅等同學把他拉出去吃飯,並監督他把最後一口飯吃下去。還陪他去洗澡、買黑T恤。吳映紅書記和慄建民老師不時地給他打電話,發短消息,勸慰他節哀順便,讚揚他以大局爲重,做出正確的選擇,這樣既是關心自己,也是關愛他人。就在晚上8點多鐘記者對薛亞鵬進行採訪時,吳映紅又給薛亞鵬發來短消息,說明天早上9點鐘找他,並再次叮囑他要保重身體,從悲哀中走出來,投入到正常的學習和生活中去,希望第二天能在學校舉辦的學生體育活動中見到他。
後來記者獲悉,就在30日,南通28日發現的首個輸入性疑似病例被確診爲非典型肺炎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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