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畢業的時候,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一封信。打開一看,竟然是小樂寫給我的!他告訴我,他被家裏送到縣城裏上學,一個人剛到那個地方,很孤獨,也不適應等等。
儘管信的基調有些暗淡,但那一天我的心情都特別地好,見到人就傻笑。人家都問我是不是發燒了,神經都顯得有點不正常了。他們哪裏知道,小樂這封信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啊!就像丟了一件最最喜歡的東西,突然有一天,它就奇蹟般地出現在你面前了,像做夢一樣。
可它確實不是夢。
收到信的第二天,燁子放學的時候,在學校門口又碰到了小樂。小樂正站在學校對面的小賣部前,手插在褲兜裏,低着頭專心地踢着一粒石子。
他在等她。
然後小樂單手幫燁子推着自行車,另一隻手依舊漫不經心地插在褲兜裏。走着,聊着,他們好像又回到了相識的最初。
從那時候起,每個星期六的下午,小樂都會準時出現在學校門口。他從縣城回來就先來找我。這樣過了大概有兩個月吧。
那時候,每星期最盼望的就是週末那天短暫的相見。從星期一開始,我就掰着指頭掐掐算算:不算今天還有6天,不算明天還有5天,不算後天還有……哈,很快就能見到小樂了!
可是,或許是小樂在新的環境混熟了吧,也許是他又結交了新的朋友。漸漸地,我再也等不到他的身影了。小樂再一次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後來我離開家去了鄭州上學。再後來,聽同學說小樂也去了那裏,和我在同一個城市裏上學。
怎麼和小樂聯繫上的我忘記了,只記得他給了我一個傳呼號,有時間我就經常打給他,可是他總是不回。後來我去了一趟他的學校,在熱火朝天的籃球場上找到了他。
可他對我卻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一起打球的男生拍拍他的肩膀,笑笑問我是誰,怎麼也不介紹一下。他就淡淡地說,我是他的一個同學。
“同學”?!多可笑的一個稱呼!我寧肯他說我是他的前女友,這樣我心裏或許會好受一些。難道時間真的可以把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抹去嗎?難道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樂了嗎?
那次,我的心真的涼了。之後,再也沒有給他打過傳呼,也沒有再去找過他。
他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人吧,在孤獨的時候纔會想起我。一旦適應了新環境,有了新朋友,我對他來說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吧——我只能這樣想。
從那天起,燁子就下決心一定要把小樂忘記,自己不是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個玩偶。
就在我差不多已經把他忘掉的時候,那個春節,在家裏,我又接到了小樂的電話。
沒有什麼客套與過渡,他直接約我情人節出去。興奮中,我又忘記自己下的決心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沒有時間、也懶得去想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總之最後我去了,懷着一顆跳跳的心。臨出發前,不知怎麼的,我竟然連着去了三次衛生間。
到了相約的地點,短短地說了幾句話,小樂便從懷裏掏出一枝玫瑰送給我。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大段的感嘆,小樂就匆匆地離去了。
那是個到處都瀰漫着花香的夜晚,我握着那枝飽滿而嬌嫩的玫瑰,獨自坐在咖啡屋昏暗曖昧的燈光下,望着小樂漸漸遠去的背影,悵惘,發呆,然後失望。
我真的不明白:小樂究竟在想什麼?我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麼位置?也不太明白這枝玫瑰所代表的確切含義。但我知道,它代表的絕對不是愛情,至少不是一份純粹的愛情。
燁子說小樂就是這樣,突然就消失,突然就出現,總是讓她措手不及,沒有絲毫心理準備;話也總是那麼少,言簡意賅,總是有太多的留白。好在燁子早已習慣了這種神出鬼沒的約會和這份不確定的感情。
接着我們就沒有再聯繫過,我完成了學業,在鄭州工作了幾年。後來由於感覺在外面壓力太大,所以就又回到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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