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本報《昇學周刊》選登的一篇今年高考優秀作文(詳見7月13日B2版)引起了不小的社會反響。這篇作文缺乏華麗的辭藻,沒有抓人眼球的主題,在閱卷初期甚至被評為五類卷,得分20分,但最終還是被閱卷組慧眼挑出,在一番爭論後被評為一類卷。
一篇作文從五類卷『跳』到一類卷
負責閱卷的一位老師透露:這篇作文初評分別為20分和44分(滿分為70分,初評由兩位老師分別打分),按程序被交到閱卷小組組長手裡,但仍難以定奪,只得再上交語文閱卷中心組仲裁,最終被評定為63分。
對於這篇作文,華東師大中文系教授、高考閱卷語文中心組負責人周宏點評:文風質朴,立意高遠。每年的閱卷過程中,老師之間都多少會產生一些爭論,而引發爭論的作文多為記敘文,這反映出一些高中語文教師對記敘文的評價和把握仍然不夠准確,他們在課堂上明確提倡學生寫立意顯豁的記敘文,但在高考作文評卷標准當中,對一類卷的要求之一就是『主題含蓄有回味』。寫議論文應該提出、分析和解決問題,但是寫記敘文則可以僅僅提出問題,而不用分析和解決問題。像這篇差點被埋沒的好作文,就完全符合『主題含蓄有回味』的要求,多次提及農村人家的門檻,暗指他們必須跨過這道坎之後,纔能進入現代文明社會。
江蘇省一篇作文經歷相同命運
無獨有偶,今年江蘇省的一篇高考作文也經歷了相同的命運:一篇被『打撈』出來的高考優秀作文,文風非常朴實,一評老師給了36分(滿分60分),二評老師判給它42分,第三位老師判39分。在復查階段,江蘇省高考語文閱卷組組長何永康教授反復讀了3遍後,終於下決心給它54分。
何永康在點評中寫道:『此文很典型,不事張揚,不搞「滿天星」的鋪陳鋪排,不搞華彩炫目的「集錦」,不玩深沈……然而,它真實、本色、真情、純淨,一板一眼地道來,洶湧的內心波濤潛伏其間。』何永康希望閱卷者和中學語文教師能包容和鼓勵這份『來自現實生活的質朴』,在高考作文中,這已是久違的文風。而此前一些中學語文老師則認為,考場作文的本質是炫示,也就是故意展示自己的纔華,通過顯露技巧獲得閱卷老師認可,這一點決定了考生的文風很難回歸質朴。
高質閱卷保證好作文不被掩埋
《中文自修》主編、高考閱卷語文中心組成員李鋒告訴記者,高考作文當中相當一部分是程式化的『新八股』,而高考作文也往往以48分為一道檻,沒有走題、文字和立意均屬合格的程式化作文的得分往往就在這裡『徘徊』。一些教師為穩妥起見,往往鼓勵學生寫『三段論』式議論文,從而讓他們在提筆的開始就放棄了拿作文高分的希望,完全出於應付的態度。『其實,高考作文拿高分並不是靠運氣。如果考生有較高的立意,再配上適當的語言和事例,分數肯定不會低。』此外,高考作文中,充滿真情實感,關注現實生活且有獨到見解的好作文太少,通病是重形式,輕內容;重語言,輕思想。這也折射出中學語文教育的不足。
近年來,常會引發閱卷老師爭議的高考作文還有一種『後現代派』體,特點是過於生活化,過於以自我為中心。近年來的電視新聞裡曾播過閱卷組教師舉手表決一篇作文等級的場景,就是因為不同閱卷老師在打分時產生了分歧,有的老師認為這類作文沒有很高的立意,給出了很低的分數;有的老師則認為雖然立意不夠,但是立意並非唯一標准,有的作文寫出了真情實感,且文字不俗,可以給出二類上的分數。中心組則對此表示,雖然立意尚不夠高,但相似質量的作文並非隨處可見;另一方面,如果高考當中出現大量高質量的隨筆,正可以說明高中作文教學取得了成效。
高考閱卷當中,是否會有優秀作文因為閱卷老師的抱穩能力不足而被埋沒?周宏和李鋒請考生和家長放心,多輪審閱、民主表決,以及閱卷教師水平的提高,保證了優質作文定會脫穎而出。此外,本市計劃對高考作文閱卷老師進行更加系統與細致的培訓,今後,只有培訓合格後獲『上崗證』的教師纔可參加閱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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