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不應被拒絕。聖誕快樂,就是過聖誕節最充足的理由。
擺在那裏的快樂與幸福,有些人偏偏沒有權利去享受。今年成都學生就是。日前成都市教育局下發一紙公文,要求學校嚴禁學生在本月20-28日期間上街參加聖誕節羣體聚集活動。
這個“拒斥”聖誕節的方式,有幾分別樣的“鐵屋子”意味。教育部門是想,不讓學生一起去看街上擺放的披着彩燈的聖誕樹,看那上面掛着的棉花做的雪,不讓學生徜徉在強烈的西方節日文化氛圍中,看不到聖誕物象,嗅不着聖誕氣息,他們心靈就不會被西方節日文化價值侵襲濡染了。
一個聖誕節,從去年的十博士的民間抵制,到今年政府行政部門封閉拒斥,都讓我們讀出強烈的文化自卑感。傳統文化是要保護,但是,在這個開放的時代,文化競爭的首要前提,就是平等與開放。而把聖誕節視爲西方文化之“異端”,把學生集體捆綁在校園裏,這樣的自閉與自卑,根本不可能增強傳統文化的集體意識,也不可能提升本土文化的主體性。
還有一些人,一邊只知道封閉與抵制,一邊卻又做着這樣的夢——在春節時,把中國紅燈籠掛到埃菲爾鐵塔之巔,讓中國紅在紐約的街頭形成歡樂的海洋。在保守與排外中臆想着文化輸出的美好未來,陷於這樣邏輯悖論而不自醒,又怎麼能夠振興傳統文化呢?
自卑與扭曲的行爲,往往還有一個重要聯體,就是法律與制度的盲者。上街一起歡聚聖誕,學生們的雙腳根本沒有踏上任何一條法律禁區的界線,而教育部門到底又憑什麼以禁令形式來捆綁他們的人身自由?當教育主管部門都罔顧法律,這樣的教育,又怎麼能培養出“自由之精神,獨立之人格”的學生?
美國詩人蘭斯頓·休斯在《回憶聖誕節》一文結尾寫道:“終於下起了潔淨的白雪,豎起了閃閃發光的聖誕樹,降臨了聖誕樹理應誕生的友誼與新生活。”如果讓中國學生來寫,也許就是:那些天,我們被關在“鐵屋子”裏,生活沒有友誼,沒有快樂,甚至沒有自由。(單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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