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交通大學生命學院有兩名教授,每人所帶的研究生都在30人以上,學生想見導師一面都很困難,更不要說嚮導師請教問題了。其實,這還不是最多的。據我瞭解的情況,另一所學校的一名博導竟帶了48個博士生。
記得1984年我在中國科學院進行碩士論文答辯時,答辯時間是整整一個下午,共4個小時。但是如今在許多大學裏,碩士論文答辯經常是一個下午答辯十幾位。從導師介紹情況,本人報告,答辯委員會成員提問,學生回答問題,答辯委員會成員商議、投票,到最後擬定“評審意見”,平均每人只有15分鐘。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答辯”已經蛻化爲一個形式,走個過場而已。對此,大家早已心照不宣。
事實上,在一些學校,如今一個下午安排一位博士生答辯也已經難以做到了。道理很簡單,在很多學校,通常每週只有一天下午是可以進行答辯的,因爲這個下午可以不安排課程,以便召集足夠多的答辯委員會成員舉行答辯,而每年的“答辯季節”撐死了也就是那幾周而已,在這樣有限的時間裏如何安排如此衆多的研究生答辯呢?
同樣,現在國內幾乎所有的大學都規定,研究生必須發表多少多少篇論文,纔可以申請答辯。發表論文就要有刊物,刊物還是那麼多刊物,篇幅還是那麼多篇幅,但是“需要”發表的“論文”增加了數十倍乃至上百倍!早就有人計算過,如今全國的學術刊物,即使全部用來登載研究生在上述要求下需要發表的論文,也已經不夠了。
“極限”實際上廣泛存在。比如一畝農田的糧食產量,你不能設想可以達到一億斤;又如一個風光美麗的旅遊景點,如果每天有遊人數百名,那它可能依舊風景如畫,但是如果每天的遊人達到100萬,恐怕就是災難了。
我們也許認爲精神產品永遠不會過剩,精神世界可以無限擴展。但學術生態是由人構成的,如果我們承認人是有極限的,那麼學術生態顯然也是有極限的。
忽略了這種極限的存在,我們的學術生態必然會惡化,學術的質量也必然會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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