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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二(10月10日)，武大宣佈：從2007級起，該校研究生培養將實行新機制：不再區分計劃內(“公費生”)和計劃外研究生(“自費生”)，而調整爲獲獎助生和未獲獎助生。80%的碩士研究生都能得到現有學費全額或一半的獎學金。北大、清華等17所名校都將實行新機制。
目前正值考研報名之際，此消息引起各方強烈關注：窮學生還讀得起研嗎？這能改變研究生教育的種種沉痾嗎？
不少公費生混日子 舊機制亟待改革
“作爲一名研究生，連畢業論文答辯的時間都忘了？！”一聲怒吼打破了武漢某重點高校新聞系辦公室的寧靜。碩士生導師夏老師正在怒訓一名男生：“你純粹是來混文憑的，像個學生樣子嗎？！”
這是今年6月的一天，該校新聞院02級本科生鄭同學親眼目睹的場景。原來，這名受訓斥的學生是夏老師的研究生曉明(化名)。兩年前，他以優異成績公費考上研究生，開學沒多久便跑回老家結婚，後又悠閒地休起“婚假”，並且一休就是一年多。
臨近碩士畢業論文答辯，也不見曉明蹤影。夏老師輾轉聯繫上他，才發現曉明根本都沒準備答辯的事。這才點燃夏老師的怒火，出現文首那一幕。
曉明的懈怠，也令不少同學窩火。鄭同學忿忿不平地說，曉明拿着公費，每個月還領着國家300元的生活補助，卻荒廢學業，浪費了那些真正想學習的學生的求學指標。
像曉明極端的情況也許是個案，但不少公費研究生混日子的情況，也確實不在少數。武大公費生李響(化名)說，他讀了一年多的研究生，認真學到的知識並不多，專業技能和理論基礎都沒多大提高。很多時間都在參加一些無聊的應酬，給導師做些翻譯、修訂文稿的雜務，賺點抽菸喝酒的錢。
“有的研究生就是‘菸酒生’，稀裏糊塗混畢業。我就算其中一個吧。”李響說，他早上能昏睡到九點鐘起牀，午睡也是下午三點鐘才從被窩裏爬起來，他調侃自己是“九三協會”會員。
與學生在校表現掛鉤 按學年成績發獎金
武大研究生院常務副院長、博導周葉中教授說，改革後，將杜絕以往有些公費生混日子的狀況，而一些考研成績雖不太理想、讀研表現優秀的學生，同樣將有機會獲資助。
周葉中說，改革是爲了全面提高研究生培養質量，建立完善的激勵機制。絕對不是全面收費，獎學金髮放實行動態管理，與讀研期間的表現掛鉤。
“收益最大的羣體將是學生。”周葉中介紹，過去武大國家計劃內碩士生，約佔總招生人數的50%左右，即一半的研究生入學免學費，另一半則要交學費上學。改革後，將有40%的碩士生能獲得一等基本獎學金，即全部免學費；另外有40%的碩士生能獲得二等基本獎學金，即免交一半學費；這樣折算下來將有60%的碩士生入學免費。
與此類似，過去只有一半左右的博士生免學費，改革後有40%的學生能獲一等獎學金，其餘60%的學生獲二等獎學金，折算下來將有70%的博士生上學免學費。
此外，武大80%的碩士生和100%的博士生，都還能得到每月300元至600元不等的助學金資助。“優秀的窮學生，同樣讀得起研究生。”
導師要掏錢獎助學生 “茶壺”不敢多配“茶杯”
周葉中說，由於國家對研究生教育的撥款額度沒變，武大此次獎勵資助增加部分，將由學校和導師共同出資。其中，學校承擔絕大部分，每年將增加幾千萬元投入成本，導師只從其科研經費中抽出部分給予補充。
華科大研究生招錄，也將實行導師資助制——導師要拿出課題經費的一部分支付給研究生，用於他們的學習和生活。通過各種激勵機制，明確導師與研究生的責、權、利。
對此，華科大固體力學07級保研生彭華鐵說，如果成績好的學生較多，將相應增加導師的負擔。能源與動力工程學院04級研究生李芳說，這對導師的要求提高了，導師如果沒有項目，沒有足夠經費，帶學生也很吃力。
計算機學院06級一研究生說，因爲拿導師的錢，存在利益關係，學習更有壓力，和導師的關係也更近了。
一個“茶壺”要配三十多個“茶杯”，常有人藉此來比喻部分導師所招的研究生太多。不少導師認爲，新機制讓導師掏部分腰包，“茶壺”自然不敢配太多“茶杯”，否則不說教學質量難以保障，“灌不滿茶杯”，怕連腰包也都掏不起了。
報考影響不大 學習更有壓力
武大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博導彭宇文教授認爲，新機制不會影響報考研究生熱情。我國的高等教育改革已進行很多年，大衆已經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新的培養機制並沒有增加學生經濟負擔，只是改變了原有資助形式。
記者對備考考研的大四學生進行隨機調查，被訪的36人中，30人表示“新機制”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4人表示“有影響，但堅持考研”，只有2人表示“影響很大，家裏經濟條件較差，怕得不到獎學金。”
武大計算機學院大四學生周星說：“只要足夠勤奮努力，完全可以不用家裏負擔一分錢，就可唸完研究生。”法學專業李成則說：“現在就業壓力較大，就算沒有拿上獎學金，也要讀研究生。”
華中科大土木工程06級研究生萬偉說，即使得到全額獎學金，學習也不敢怠慢。因爲每年要重新排名，如果成績下降了，第二年獎學金就沒有了，壓力挺大。
採訪中，不少學生認爲，新機制改革後，如何保證獎助金評選“公平公正公開”，最爲關鍵。
全國17所試點高校名單
哈爾濱工業大學、華中科大、西安交大、北大、清華大學、復旦大學、上海交大、同濟大學、華東師大、南京大學、東南大學、浙大、武大、四川大學、中山大學、華南理工大學、大連理工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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