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來,他紮根大山深處的農村小學單人校,是學校負責人、所有年級的班主任兼所有科目的任課教師;他頂着種種壓力,爲山區教育事業犧牲奉獻,決不回頭;他把自己負責的小學校打理得像模像樣,以至家長和學生都“怕他走、不願意讓他走、堅決不能讓他走”……
他就是楊文軍,是“80後”的一員。2001年6月渾源師範學校畢業後,他選擇了一條與同學、朋友們不一樣的道路——堅守在渾源縣大磁窯鎮所屬大山深處教學點任教,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三尺講臺,一臉粉塵,到哪兒也是傳播知識教書育人”
畢業那年,20歲的小夥子楊文軍被分配到大磁窯鎮孟家窯小學任教。孟家窯村位於與北嶽恆山隔峽對峙的翠屏山的脊樑上,是一個典型的山莊窩鋪。
去報到那天,楊文軍滿懷熱情地向目的地進發。但一下車,他便傻了眼:眼前一座山連着一座山,一片梯田連着一片梯田;灰頭土臉的學校沒有一點現代氣息。校長告訴他,得益於上級領導的支持,山裏的教育已經發展得很快了,老早以前還是破窯洞、土臺子、泥孩子哩。將行李捲往宿舍的土炕上一扔,楊文軍的心已涼了半截:難道這就是我實現人生價值的地方?
但是,在接下來的學校生活和與家長的交往中,他的內心被村民們的話深深震撼了:“俺們這裏條件苦,誰來教書都是一年半載就走了,俺們的孩子就只等着討吃哇。”每天一上講臺,他的不滿情緒便被臺下那一雙雙渴求知識、清純明亮的眼睛消彌得無影無蹤。楊文軍決心留下來:“三尺講臺,一臉粉塵,到哪兒也是傳播知識教書育人。”
村民們樂了:“娃們不野了,講文明瞭,愛學習了”
在孟家窯,村民們很快就都知道:要想找到楊文軍,得去學生多的地方——他課上、課後都與學生在一起。爲了解、教好農村孩子,楊文軍遵循陶行知先生“變小孩子”的教誨,他細心觀察他們,還常常模仿他們的行爲——感興趣孩子們感興趣的東西,喜歡孩子們喜歡的遊戲……慢慢地,孩子們也在不知不覺中模仿起他的行爲——看書寫字、認真學習、有禮貌地待人講話……“山裏娃”開始養成了很多好習慣。
不過,山區教育的特殊性還是讓楊文軍有些無所適從。全校40多名學生,兩個班,一個是一至三年級,一個是四至六年級,這樣的“陣式”他還從沒見過,該咋教呢?楊文軍開始努力探索複式教學方法。他虛心向老教師請教,借書研究,還多次上門請專門搞山區複式教學的縣科教局專家面授機宜……一個學期後,他已遊刃有餘。學生們的學習興趣濃了,成績好了,村民們合不攏嘴:娃們像換了個人,變懂事了,不野了,講文明瞭,愛學習了。
走向大山更深處,“不做豐碑,只做泥土”
對“教師”這個職業,楊文軍有一句全鎮不少教師都知道的“名言”:“不做豐碑,只做泥土”。
孟家窯是當地有名的貧困村,全村150餘口人,全是靠天吃飯。學生徐豔紅家母親因病去世,生活困窘,家裏因交不起書費,想讓小豔紅退學。楊文軍知道後,毅然自掏腰包,解決了她的學習費用。山上交通不方便,步行費時費力,楊文軍自己用工資買了一輛摩托車,一聽說城裏有什麼好的參考書,就抽空跑去買回來,與學生們一起研究學習。到了冬天,他乾脆幾個月不回家,免費給學生補課。爲此,父母有過怨言,妻子有過責備,但他從來沒有動搖過。
2004年9月,由於鎮裏南嶺村缺教師,多處找不到代課教師——沒人願意去,中心校校長再次找到了他,楊文軍二話沒說就應允下來。而當時幾個平川區學校的校長聽說他教學有一套,都想把他“搶到手”。不顧父母、親戚、朋友勸他趕緊“下山”的“忠告”,楊文軍毅然決然地去了南嶺,爲此,父母親幾個月都沒和他說一句話。
“紅燭啊,莫問收穫,但問耕耘”
與孟家窯學校相比,南嶺學校條件更差,複式級別更高——全校20個學生、6個年級。所有課程都得開,每個年級每個學生的成績都不能落下……
爲上好每一節課,他加班加點,各科教案從沒偷過懶,有時爲了一兩個問題能讓學生好理解,他甚至打電話給城裏上班的同學,讓他們上網查一查;山上晝夜溫差大,孩子們常感冒,他用自己的醫療卡買上備用藥……由於楊文軍教學有方,學生綜合素質大幅度提高,小小的山村學校聲譽鵲起,鄰近的柳林、山峪門的學生也蜂擁而來……
六年裏,楊文軍所帶班級每年優秀率達到50%,鞏固率和達標率達到100%,年輕的他已多次被市縣評爲模範教師、教學骨幹等,今年更是獲得“全國優秀教師”榮譽稱號。“紅燭啊,莫問收穫,但問耕耘。”聞一多先生這句詩是他的信條,“作爲一名教師,我能做的,就是兢兢業業,做好本職工作,爲實現自身的社會價值辛勤耕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