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逃課、睡懶覺、打遊戲的留級生,一個是講座場場不落的復旦研究生,這兩個人居然都叫“王榮德”。昨天,記者在復旦大學和浙江工商大學獲得證實,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在復旦大學,記者見到了王榮德。得知自己如願以償地考取了2007級復旦大學計算機系研究生時,他第一個電話就是打回家向父母報喜,聲音已經興奮得變了音調,但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卻平靜得出乎意料,“你有沒有查錯?那個分數是你的嗎?”
這種懷疑的聲音,王榮德從開始準備考研到現在已經聽得太多了,父母、親友、同學沒有人相信他能考上覆旦。他記得在決定要報考復旦時,大家直樂,“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因爲他是浙江工商大學一名的留級生,差點連本科畢業證書都拿不到。
自白:
一個寢室4人留級
2002年10月的一天。早上醒來,一睜開眼,宿舍裏靜悄悄的,其他人都在睡覺。和很多人一樣,懷着雄心壯志和對大學生活的憧憬,我邁進了大學校門,開始一段新的人生旅途。
大學很自由,開放的時間,開放的管理,還有好玩的電腦遊戲!逃課、睡懶覺、玩遊戲……家常便飯!我有點暈了。第一學期結束,我掛了一科英語。我沾沾自喜,我這樣子混也只掛一門嘛。
接下來的日子有點瘋狂。我們幾個同學經常一起去網吧玩通宵。第二學期期末考成績出來了,我徹底蒙了!5門課不及格!再加上第一個學期的英語,總共6門不及格,共計18個學分。按照學院的規定,我必須要留級試讀。
我很惶恐。我放下所有的尊嚴,硬着頭皮去求老師,希望他們能給我一個跟班試讀的機會。謝天謝地,老師終於答應了。可幾天之後,我又接到通知,不能跟班試讀,只能留級。我們一個宿舍8個人,4個留級,還有一個跟班試讀。這個寢室不敢說後無來者,但至少是前無古人了。
重讀大一:帶着屈辱過日子
我感覺到了一種大大的屈辱。而這種屈辱我還沒有權利申訴。自己成績差還有什麼臉再去求老師?我搬着行李走出學校大門,不敢擡頭再看一眼曾經住過的寢室,周圍的眼光讓我只想趕緊逃開。
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我從計科022的一名學生變成了計科0301的一名學生。當我拖着笨重的行李出現在下沙校區時,有一種被流放的感覺。學校還打電話通知了我家裏,我媽沒罵我,無聲無息地淌着眼淚。這是做兒子最難以承擔的!什麼叫心如刀割!那一刻我想:或許別的我可以做不到,但至少要做到不再讓我媽爲我哭。
還是讀大一,我逼着自己和新生說話,跟他們一起去上課、晚自習,每天背英語單詞。慢慢地我適應了新環境,也結交了新的朋友。但我沒有完全擺脫留級對我的影響,每次想起爸媽聽到我留級消息時那種表情,心裏就隱隱作痛。我拼命背英語,不管多枯燥,到後來居然哪天不背單詞,我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考研:多讀一年,總得多一點收穫
半年以後,我通過了英語四級,一個學期之後,我又去考英語六級,79分!對於曾經英語考不及格的我來說,當中的過程有多艱辛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對自己說,“我一個留級的人可以這麼快考出很多人畢業都考不出的六級,那麼我一定還可以做得更好。”大三上學期,我又通過了軟件設計師資格考試。
然後,我決定考研了。事實上當時我不清楚自己考研的動機到底是什麼,但我很堅決地想考!同樣讀大學,我用5年去換別人4年的結果,我一定要有額外的收穫!
現在我在復旦讀書,經常一整天都泡在圖書館裏看書,或者不停地趕場子聽講座。
我依然忘不了留級的事,不過現在不再感到屈辱,反而讓我覺得自信:我是以一個留級生的身份站在中國的這所名校裏,我更願意相信我身上有很多值得開採的潛能。本報實習生趙菲本報記者俞熙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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