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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女兒所在的小學舉行班級文藝匯演。女兒所在的班，表演的是舞蹈，結果輕輕鬆鬆得了一等獎，女兒作爲其中的一員，自然興奮不已。同級的另一個班表演的也是舞蹈，結果卻名落孫山，女兒不知道原因，只說掌聲沒有她們的多。
觀衆中有一半是家長。妻子應學校的要求，代表我觀看了全部演出。妻子說，平心而論，兩個班的孩子表演得都不錯。她說，女兒所在的班之所以得獎，原因是樂曲選得好，是兒歌，所以表演節目的孩子都像孩子；另一個班之所以名落孫山，則是因爲樂曲選得不好，是李玟的《魔鏡》，孩子演的節目，給人的感覺不像孩子演的。
老師們或許都知道，李玟是目前正走紅的“國際巨星”，在娛樂報道中，出鏡見報率都很高，有的甚至還將其列爲世界上最性感的歌星之一。家裏有她的歌碟，她唱的《魔鏡》我聽過。曲子似乎有點顫顫悠悠，詞只記住了幾句。印象最深的一句是：“男人到底要什麼，魔鏡魔鏡告訴我。”答案好像是“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我不知道一羣三年級的小女孩，伴隨着這首歌曲跳出的舞會是什麼風格。但退一步想，即使不像李玟那麼“擺動”，這樣的歌詞與孩子聯繫在一起，仍讓人覺得不是滋味。
我不是說，正因爲李玟走紅，所以她們的老師才選中了她唱的這首歌曲；也不是說，李玟或者李玟唱的這首歌本身有什麼不妥。但是，如果在挑選歌曲的時候，她們的老師只要聽過一遍《魔鏡》，選中的也不應該是它。道理很簡單，它不那麼適合兒童，與兒童搭配起來不像。
兒童歌舞萎縮，是一個值得注意的現象。幾年前，圈裏圈外都有人大聲疾呼過。從現在的情況看，好像沒有什麼根本的改觀。而眼下的許多事情，又讓人不得不注意另一個現象，那就是，兒童歌舞成人化，或者說，把本是成人的東西讓孩子們去“反串”。日常生活中，電視節目裏，幼兒園孩子唱“等到日頭落西山口，讓你（我）親個夠”，小學孩子像模像樣地表演《大花轎》，都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與此相類似的是，某些地方的電視“搞笑節目”，爲了追求“鬨動效應”，或者“現場氣氛”，甚至還請一些四五歲左右的小嘉賓，專門問一些關於大男大女的問題。不用說，孩子們的回答以及爲回答問題而思索的過程，就特別“可笑”。於是，現場觀衆和主持人也就前仰後合，很自然地開懷大笑。拉丁舞被中國大衆接受，時間並沒有多長，但急性子的大人們還處在啓蒙階段時，就開始向孩子們傳授，君不見，一些文藝晚會中不是有兒童成雙成對地表演拉丁舞嗎？兒童拉丁舞大賽在國內不是已經有一些規模和影響了嗎？得承認，在這些方面，四十歲左右這一代的步子是遲了一些，但在下一代中，推進的速度卻出奇地快。
不管是情愛話題，還是拉丁舞，在我的概念中，都應該是成人圈子中的事。我不是保守，而是覺得要有分寸。
一方面，應該讓孩子更快地成長；另一方面，還得讓孩子像孩子。這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但要做到，卻必須很用心。大人們首先應該學會發現，發現孩子們的智慧和孩子式的幽默；必須懂得孩子們的方式，交流情感的方式和傳達思想的方式。還應該創造一些孩子適宜的東西，比如兒童歌舞；應該尊重孩子們的天性，起碼不要攫取他們的童真，來爲大人們製造“歡樂”。 （尚德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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