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不像山村教師:年過半百,依然容貌姣好,字正腔圓;但她的確是個山村教師:面對榮譽,始終朴實無華,謙和友善。就是這個『神似形不似』的山村女教師李月娥,在山西省寧武縣蘆芽山麓的一個復式小學執教四十載,始終不離不棄。
山西寧武縣硫磺溝小學教師李月娥
李月娥老師在輔導學生功課
一頭紮進硫磺溝
16歲那年,能歌善舞的李月娥被家鄉神池縣的劇團錄取,可當她聽到在寧武縣硫磺溝乾活的父親說起當地孩子讀書艱難時,不由心為之牽。不久,她毅然辭去那份縣城裡難得的好工作,一頭紮進了荒涼的硫磺溝。
幾個小伙子見來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不以為然地說:『咱這硫磺溝,溝深坡又陡,老師留不住,十來九個走。』村民們先後請過八九位老師,可過不了幾個月,難耐艱苦的老師們都卷鋪蓋走人了。
在山村教書的艱難,遠超她的想像;她所付諸的汗水,也遠超人們的預見。
為了不讓一個學生失學,她挨門挨戶家訪動員,反復給村民們講『窮』『愚』就是因為沒文化、沒人纔的道理。家長們提出了多種困難:『我家沒錢交不起學費行嗎?』『我家全指望娃看小妹,她能帶小妹上學嗎?』『我家離校遠,你能接送孩子嗎?』『能!』月娥高興地答道,『只要能讓孩子上學,一切困難我幫大家解決!』
山裡人窮,學校也窮,為了辦學,她帶領學生勤工儉學,刨藥材、紮掃帚、摘山杏……解決了學生的學費、書費問題。冬天遇上下雪,她一早起來冒著刺骨的寒風給學生掃路上的積雪,把教室的火爐燒旺。夏天雨季發洪水,為了孩子們的安全,她挽起褲腿站在冰涼的河水裡,背著學生一個個過河。離家較遠的尚蘭英、尚金蘭年紀小,她每天背來又送回;學生帶到學校的弟妹,她幫著照料。
1985年秋,由於過度勞累,李月娥患了急性腎炎,全身腫脹,胸悶頭痛,嘔吐,晚上無法入睡,可她白天依然筆直地站在講臺上。誰知禍不單行,數日後的一個早上,一位村民急匆匆跑來告訴她:李月娥的丈夫走山路不慎落入深谷,命算是保住了,但右腿嚴重骨折,現已住院治療。時隔兩小時,從神池縣趕來的二弟帶來噩耗:父親病故。
接二連三的打擊使月娥五內俱焚,痛不欲生。但看著教室裡捧書等她的孩子們,她又以超常的毅力繼續教學,未耽誤一天教學工作。病情稍有好轉,因縣裡復式教學人手緊缺,她又帶著藥,隨縣教研室組織的講師團到各鄉鎮講示范課。
一心培育山中『纔』
為使不能榜上有名的孩子們『腳下有路』,幫助農民脫貧致富,李月娥結合山區特點,在學校成立了珠算、書法、美術、舞蹈等興趣小組,培養學生的愛好特長。
對謀生艱難的硫磺溝人而言,特長教育令他們受益匪淺。學生尚麗華母親開了一個小賣部,每月都是這位三年級的小女孩用珠算結賬。學生秦麗英只有7歲,愛好編織,李老師就教她學會了織帽子、手套。
教書不易,育人更難。為了對學生進行思想品德教育,她總是嚴於律己,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影響和教育學生。她為孤寡老人擔水送炭,縫衣拆被,給小學生洗臉理發,送書送衣。學生彭紅梅、彭紅旺、彭國飛等五位同學因家庭貧困交不起書費,她就用自己的工資為他們買書。二年級學生趙國俊失去母愛,她就把小國俊接到自己家裡,洗衣做飯供他上學,像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在李月娥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多年來,硫磺溝村的入學率、鞏固率、普及率和合格率年年保持百分之百。她的學生中,大、中專畢業生已有250餘人,高、初中畢業生達2000多人。
一生守候山裡娃
李月娥對山村教育的執著守候感動了無數人,種種榮譽紛至沓來。領導對她的關注也超過往昔,可她卻依然掛著朴實的笑容,『固執』地守著硫磺溝的孩子們。
1975年秋,李月娥被調到餘莊中學任校長,但她心頭始終縈繞著山裡孩子們期盼的眼睛。於是,1980年,她毅然辭去校長職務,肩負著復式教學的改革課題,重新回到了破舊的硫磺溝小學。
領導們不忍心讓她終老於山村的清苦生活,多次要調她到條件好的地方工作,被她一一婉拒。人們問她這是圖個啥?她笑著說:『為了山裡的孩子們,為了黃土地的明天!』
在她的感召下,專科畢業的大女兒秦艷君也放棄了在縣餘莊中學教書的機會,到硫磺溝小學當了媽媽的助教。如今的硫磺溝村已走上致富路,學校也搬進了一棟二層教學樓,成了全縣最好的山村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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