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寶山區的一所普通中學,新開設了一個特殊的班級——整個教室只有三個學生,一週這些學生只上德育課和體育課。它有一個動聽的名字,叫“1/2陽光班”。“我們也很陽光,但不完全,總是會受批評,是減半的陽光。”班上的學生這樣評價自己,他們是被學校認爲的“問題學生”。在這個特殊的班級裏,青少年社工和志願者們給他們“開小竈”,努力把他們從邊緣拉回正道。
現場:三個孩子一堂課
在社工王鼎的陪同下,記者走進“1/2陽光班”。推開門,一股濃濃的煙味撲鼻而來。講臺上,年輕的社工倪老師正在授課——“吸菸的害處”;講臺下,三個十四五歲的男生稀稀疏疏地坐成一排,不時插嘴擡槓,“課堂”氣氛熱烈而融洽。
左邊蹺着二郎腿、抽着煙的叫小樑,是這個班的“班長”;右邊個頭最小,正在玩着打火機的,是小蔡,是班裏的“勞動委員”;坐在他們中間的是小楊,是班裏的“學習委員”,正在桌底下興致勃勃地玩弄着摩托車頭盔。
“我討厭以前的班主任,我只上我喜歡的老師的課!”當記者問小蔡爲什麼不回原來的班級上課時,他爽快地回答。在黑板的左上方,清晰地羅列着“我們喜歡的老師的標準”:“不刻薄、懂學生、懂鼓勵、尊重人、漂亮”等。王鼎說,這是三個學生昨天上課討論出的結果。教室後方的黑板報上一排漂亮的粉筆字“1/2陽光班,低調”,是他們的傑作。
下課後,這三個以前從來不在家裏和學校打掃衛生的男孩,自覺地拿起了掃把,把教室打掃得一乾二淨。
教學:不教英語教生理
在“1/2陽光班”裏,除了三個學生,社工王鼎和他的同事倪昂充當“臨時”老師,兩個大學生志願者做“助教”。
不久前,王鼎在居委會的資料中發現了這幾個孩子,如果繼續“逃學”,他們將無法正常畢業。在社工的爭取下,學校同意開闢一個專門的教室給這三個孩子使用,而長期離開學校的孩子們也答應“嘗試一下這個新班級”。
他們一天的安排是這樣的:早上,社工和三個學生相約在校門口碰頭,一起進學校。每天安排一小時唱歌,唱的是王鼎費心找來的《小孩不壞》的主題曲。下午兩點鐘開始上課,上到四點放學,中間穿插話題討論,偶爾在孩子們的要求下,社工會讓他們打一會牌“調劑一下”。
這三個學生上課的內容和方式,與平常課堂很不一樣。社工倪昂告訴記者,在教學內容上,她主要選擇一些實用的話題,與學生展開討論,引導他們往正確的方向思考;主要針對德育而不是學業,不會在課堂上講英語、數學之類的課程。“昨天,我發現他們幾個都在拍拖,於是今天給他們講授青春期的改變、未婚先孕的害處等生理課程;平時他們都愛抽菸,我就在課堂上跟他們討論抽菸的害處。總之,我們的課程很隨機,卻結合他們的個人實際。”
在社工的開導下,孩子們分別給自己曾經的班主任寫了信。小樑在信中寫道:“請老師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有個完美的初中生活,讓我回來讀書吧!”小楊也對記者說,希望能夠回到學校,順利畢業,以後念職校,自力更生。班主任們也打算重新接受這些長期遊離在校外的學生,改善原本有些緊張的師生關係。
社工——傳統教育的好幫手
對於開設“1/2陽光班”,這所中學的王校長表示,對於特殊的學生要給予特殊的關愛。他坦言,起初老師們都比較擔心,這些“問題”學生會影響其他同學,帶來負面影響。但是,正如教學上要分層教學一樣,在德育方面也要實行分層教學。學校對普通學生進行德育教育外,這些邊緣學生的教育更是一個難題。他坦言,多虧社工的主動介入,幫助學校找到了開設特殊班級的方法。“轉變一個‘問題’學生,要比培養一個大學生還難!但我們要給他們一個環境、一個機會,要看到他們的轉機。只要他們能重新回到學校穩定下來,就是一種進步了!”
小祝的班主任希望,他能儘快回到原來的班級裏。等讀完初中,再去學點技術,他對電腦感興趣,也比較擅長,可以往這方面多發展。
社工倪老師也希望,這三個“走在邊緣”的孩子能早點回到原來的班級,認真完成學業,不要再惹是生非,做個正常的中學生。她還呼籲,社會和學校能多一點寬容,少一點責備,給這些“迷途的羔羊”多一點關愛,讓他們早日能重新回到正常的“軌道”當中。(作者:沈俊豪 蔡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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