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作家王蒙攜新書《王蒙自傳》第二部《大塊文章》在王府井書店與讀者見面交流並籤售。見面會上,對於自傳第二部《大塊文章》前不久被讀者挑出硬傷的事實,王蒙在向讀者致歉的同時,還做了自我檢討。(9月23日騰訊網)
對王蒙這一態度和表現,我拍雙手叫好!
讀者能從書中挑出硬傷,說明讀得很認真、很專注、很仔細,這本身就反映出對作家的虔誠和愛護。如若一目十行,一讀了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讓其“謬種”流傳,這是對作家不信任、不負責任的表現。作家把讀者的批評當作一回事,躬身反省,正確以對,這無疑是對讀者的最大尊重。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個人有缺點和錯誤是難免的,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過而不改,是謂過矣!”(《論語·衛靈公》)。既然缺點和錯誤是一種客觀存在,就得承認和正視它,若採取虛無主義和不承認態度,是要不得的,這至少說明對自己不負責任。王蒙知錯即改,這不僅是一種自知之明,也是有勇氣和自信心的表現。
有人擔心,名家向普通讀者致歉會影響“面子”。真是如此嗎?這個問題倒確實值得一議。要“面子”,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據說國人是很講究面子的。問題是要什麼樣的“面子”。魯迅先生說過:“中國人要‘面子’是好的,可惜的是這‘面子’是‘圓機活法’(隨機應變的方法),於是就和‘不要臉’混起來了。”(《魯迅全集》第6卷128頁)其實,面子是一種表面的虛榮,並無多少實際價值。然而,不少人就把“面子”當回事。比如,鐵凝把風華正茂的“茂”,下部的“戊”寫成了“戍”,明明多了一點,寫錯了,可是當場就沒有人立即指出來,否則,也就不會有這場小小的風波了。始料未及的是,問題披露後,一些人卻護起短來。賈平凹稱多一點並不錯,雜誌社說是“印刷問題”,還有人說這是“書法藝術” ,等等。緣何如此?不外乎爲了維護作家的“面子”。錯就錯,今後注意就是了,爲何非要把廣大讀者當成不明事理、愚鈍不堪的阿斗?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作家也算得上是個公衆人物,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影響很大,頗受凡人關注也就不足爲怪了。正因爲他們是公衆人物,人們對他們的要求也就很高,也容易發現問題。這對他們來說並非是什麼壞事,因爲有監督與無監督,效果是大不一樣的。其實,廣大讀者是通情達理的,作家認錯不認錯,致歉不致歉,於他們並無什麼大礙,不過一個人的“面子”是要靠自己爭的,威信是要靠自己樹的。捂短本身就是一“短”,只會越護越短,死要“面子”,到頭來反而會喪失“面子”。這樣的例子見得還少嗎?如此看來,王蒙“改過不吝”是很明智的,也是值得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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