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什麼病就得什麼病想病多久就病多久
在國內上高中的慣性,讓剛到澳大利亞的李清曦憋足了“好好學習”的勁兒。不過他很快發現,環境變了。周圍的小留學生,大多都是在百無聊賴地混日子。
他發現,澳大利亞的老師,除了講好自己的課外,其他的方面很“尊重”學生的選擇,聽不聽課,甚至來不來上課,他們都不太在意。
雖然這所學校對出勤率也有要求,可是身邊大多數中國小留學生,天天逃課,不寫作業。而且他們一點也不擔心。
很快,李清曦洞悉了這些小留學生的一些“小把戲”:找當地華人醫生開假診斷書。“想得什麼病就得什麼病,想病多久就病多久”,只要交了錢,這樣一份像模像樣的診斷書,就可以成爲他們逃課的藉口。
而爲了錢,這些華人醫生已經把開這種診斷書,當成了常規生意。
另一方面,一些澳大利亞語言學校的校方也在縱容,只要留學生們交夠學費,就放任自由。李清曦的一個朋友,出勤率只達到了5%,遠遠低於規定的80%,卻絲毫不妨礙他繼續留學。
這樣的結果是,很多小留學生出國以後,讀了幾年的語言,英語水平依舊很蹩腳。有一個小留學生,在澳大利亞讀了一年多英語,平時不上課也不交作業,結果遲遲不能畢業。
有一次,他給學生顧問送去了400多塊錢的茶葉“意思意思”,對方很高興地接收了。結果,這次賄賂還是沒能讓他通過考試。
李清曦覺得,中國小留學生把太多的壞習慣帶到了國外,並因此成爲外國人很看不起的一個羣體。
比如,澳大利亞的地鐵,經常沒人檢票。據他所知,很多中國小留學生都會藉機逃票。
還有一次,在一輛巴士上,他和幾個中國小留學生大聲地用中文說笑,忽然,一個外國老人很不高興地用英語大聲呵斥了他們。這一聲呵斥,讓他至今記憶猶新。從此,他在任何公共場合,都會刻意提醒自己保持安靜。
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李清曦逐漸開始放鬆自己,他不再堅持聽當地英文廣播,也不再費力地去搜想英文單詞表達,而是開始和周圍的中國留學生一樣直接用中文交流。
他在澳大利亞讀高中時,學到的東西也過於簡單。直到如今,回憶起當時的上課內容,他還會把頭向上一揚:“那就是我們小學學過的東西。”
過去在國內堆積如山的作業不見了。每天,他花一個小時就能寫完作業,然後給自己留下大段的空餘時間。
這個18歲的男生感到寂寞。電腦遊戲和聊天成爲他閒暇時間的主要陪伴。。
被騙傳銷的小留學生並非只有他一人
滯留澳大利亞26個月,李清曦總共花費,超過了20萬元人民幣。不過,李潔後來偷偷問過送孩子出國的家長,他們都認爲,“你兒子花得並不算多”。
早在上世紀90年代,在美英讀中學的中國小留學生,每年學費、生活費就超過了15萬元人民幣。即使去塞浦路斯這樣的小國,學酒店管理4年也要花掉30萬元。而在李清曦出國前後的幾年裏,一份調查稱,送子女出國的家長如同“背上了高利貸”。以新西蘭爲例,每個小留學生每年最少要花費16萬元。而在加拿大,一個高中畢業的學生要拿到學士學位一般需要5年半到6年半的時間,每年至少需要12萬元人民幣。
“我的父母不是貪官,也不是大款。”李清曦喜歡這樣描述自己的家境。儘管他的父親李潔聲稱,自己供得起兒子在外讀書,但省錢仍然是李清曦留學生活的一大內容。
小留學生的家境多半不錯,但鉅富畢竟很少。一名留學的青島女孩說,即使是國內比較富裕的家庭,也很難爲子女在國外提供比較奢華的生活。除非有錢人家的子女,才能幾天換一輛車,住比較昂貴的學生宿舍,這都是他們這些人不可企及的。
許多小留學生在外面過的日子並不安逸。李清曦的一位好朋友,迫於生計,只能四處找工作,最潦倒的時候連個麪包都買不起,只能餓肚子。爲了掙夠學費和生活費,他同時兼幾分工,連續幾天不睡,實在撐不住了,就在辦公室趴一會兒。
而在國外打工,也完全不像想象中那樣容易。一名曾在德國“飄”了兩年最終空手而歸的小留學生,因爲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只能跟着別人一起去鋪地板,賺錢買飯吃。
當然,也有些小留學生爲了能過上奢華的生活,想盡各種辦法,其中一些人選擇了犯罪。在新西蘭、澳大利亞等國家,由中國小留學生參與的搶劫、綁架案件,時有耳聞。
李清曦選擇的“生錢之道”,是傳銷。像許多涉世未深又渴望賺錢的孩子一樣,他狂熱地被髮財夢控制,交錢入夥,好友怎麼勸他都不聽。那時,他認真記筆記,背誦產品資料,虔誠地向“上線”請教真傳,然後,不停地邀請同學做自己的“下線”。後來乾脆直接到人家住處進行“推銷”,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最終,李清曦付出了近萬元人民幣的代價,才從中抽身而退。
等他醒悟過來之後,他才知道,被騙傳銷的小留學生,遠非他一人。他的室友和他一起進入傳銷組織。而他的另一個好友,後來也被騙進了這家組織,任憑他苦口婆心勸說,都無濟於事。
“我們還是太小。”他感慨。而這些事情,當然也不敢跟家長說。他花鉅款在傳銷組織購買的“微量元素”,後來託人帶回國,當作孝敬父母和長輩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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