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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底至7月初,北京市小昇初計算機統一分配工作即『電腦派位』即將開始。
經過六年的『小昇初』之戰,有憑借不俗實力拿到若乾個重點中學錄取意向的『牛孩』,但更多的還是那些同樣付出大量精力但成績平平而不得不將選擇權交給冰冷機器的『大眾考生』。為打贏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家長和孩子都要具備『馬拉松的實力』和超強的心理素質。同樣的六年時光,就這樣鋪就了迵異的『星光大道』和『前途未卜』。
貝貝
中關村某小學六年級學生
-點招過關拿到『三大附中』錄取意向成令人艷羡的小昇初『牛孩』
『快樂女生』最終簽下北大附中
今年4月初的一天,北大附中招生辦給貝貝媽打來錄取通知電話,此前人大附中、清華附中都已相繼打來同樣的錄取通知電話,全家還沒有最終選擇。接到電話後,貝貝媽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結束小昇初的長期戰役,簽下北大附中。至此,中關村某小學六年級學生貝貝四年的小昇初之路被圓滿地畫上了句號。而在那些投身於小昇初戰役的成千上萬的家長眼裡,能拿到『三大附』錄取意向的貝貝,就是一個令人艷羡的小昇初『牛孩』。
早報班開始『佔坑』貝貝上小學之前,貝貝媽就對小昇初的『慘烈』有所耳聞,雖然沒把孩子現在努力學習等同於將來上名校畫等號,但為了早做准備,貝貝媽在貝貝剛上三年級時就報了一個培訓班。周圍的家長在對此舉表示認同外,甚至還有人更早就展開了行動,『誰都不想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這時是貝貝的起步階段:在外面報一個和目標校掛鉤的培訓班,再報一個社會上的培訓班。『當然,前提是她在學校的學習比較輕松,一直名列前茅。』
小昇初的家長們都知道,奧數成績是小昇初三門考試的重中之重,而要在培訓班的奧數班裡佔據一個好位置並被目標校青睞,絕不能僅僅滿足於培訓班內的學習。比如貝貝和身邊許多同學報名的仁華,這所學校的前身是北京華羅庚學校,也是家長心知肚明的某名校的『對口校』。學校本身不錯,大多數家長抱著『佔坑』的目的來報名培訓,因為只有參加了培訓學校的考試,纔有機會被目標校關注。
貝貝的培訓班課程被安排在周末,兩個培訓班各半天時間,不算太忙,『有時候她還能練練鋼琴』。
考級難度越來越高五年級是貝貝最忙的時候,她要參加各種杯賽,奧數班則能多報就多報,『因為奧數是競賽性質的,多參加會對提高成績有幫助,而且很多學校也看重這個』,而參加杯賽前不參加培訓也是獲不了獎的,貝貝媽說。貝貝又陸陸續續地上了巨人、學而思、寬高等培訓學校,仁華則一直沒有停課。
『難度相當於中考,孩子不在外面學能行嗎』,各種等級證書的難度也被越推越高。比如英語,幾年前考公共英語一級就行,幾年後名校可能對公共英語三級的證書連看都不看。貝貝也參加了很多杯賽,光英語這一門,就包括公共英語等級考試、BETS1、BETS2、北京市科技英語競賽等,奧數比賽更是不計其數。
到六年級時,貝貝又報了兩所目標校的掛鉤培訓班,但不大去上,因為根據往年經驗,這兩所學校的考試內容和培訓學校所教的內容並不符。
幸運的是,貝貝很適合競賽這條路,『如果她被累得很慘,我都會動搖的』,貝貝媽說,孩子的狀態一直很好,從沒抱怨過,很享受學習的過程,『她喜歡那種成就感,享受學習的快樂』。對貝貝來說,和培訓班裡的小伙伴在一起總能找到樂子,她的成績也一直遙遙領先。
尊重意願理智安排對海淀區的小學生來說,除了通過數不清的考試被心儀的名校點招外,小昇初的道路還包括推優、特長生和派位。
貝貝媽曾經考慮過推優,但推優也是要看運氣的,如果志願輪不上還是得參加『派位』。父母衡量了實際情況後,給貝貝選擇了『點招』這條路。
貝貝媽將時間安排得比較合理,一般周末(兩天),『一直到六年級,也保證給她半天的休息時間』,最多的時候,一周三個半天(三個班),有衝突的時候盡量錯開。平時有時候為了讓貝貝周六能休息,最多在周五晚上給她報個班。『一般小昇初的家長都不會讓孩子閑著的』,有的家長比較狠,一期接著一期地給孩子報班,孩子上完學校的課,晚上6點到9點還要繼續去上輔導班,貝貝媽不能接受,『我覺得這些孩子的家長挺不理智的』。
貝貝媽說,貝貝的學習還算輕松,『壓力肯定有,可是還在她能承受的范圍內』,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有時候要考杯賽的話,要多做題,孩子也會和家長有些衝突,『我們從沒有逼著她去報班,報名之前都會征求她的意見,你覺得這個對你有沒有幫助?她說願意,我們纔會報名。』
孩子要有馬拉松實力『在學校裡學的那些肯定是不夠用的』,家長只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從五年級下半學期開始到六年級,不少培訓學校陸續組織考試,『有的目標校要看六年級六次的成績,有的要看五次』,有的不告訴你看哪次的成績,但手裡會掌握,到底考幾次,哪次成績起關鍵作用家長很難知道,貝貝媽總結說,小昇初要求孩子有馬拉松的實力,要『一直很優秀』。經歷過小昇初的孩子實在很辛苦,『到了最後幾個月,就是參加各種各樣的考試,那些培訓班,可能你上不上也就是那麼回事了』。盡管政策不鼓勵擇校,但擇校之風反而愈演愈烈,『只要有可能被目標校瞄上,大家都會去』,假如沒有考試資格,家長就會急得要命,到處托人找關系。
每年都有許多家長幾千幾千地往名校培訓班裡扔錢,有的太多上不過來,或者有的壓根沒去上過,就是為了能參加最後的考試,給心儀的學校留下成績。『其實哪條路都不是坦途』,貝貝媽說,整個大環境就是這樣,既然無法改變游戲規則,那只能去適應它,找到適合自己的道路。
-學途未卜 奧數成績不佳 特長生之路不通
『大眾考生』只能接受電腦派位
小明
小明的小昇初大戰和貝貝一樣,在三年級時就拉開了帷幕。小明成績在班裡屬於中上等。偏愛文科知識,尤其喜歡歷史,『像《百家講壇》這類節目,一次都不落下』,媽媽遺憾地說,『可小昇初不考歷史呀』。
經過一番努力,小明還是只能參加電腦派位,將選擇權交給冷冰冰的機器。
海淀群英小學六年級學生
成績不佳未入『法眼』
小明媽媽蘇潔說,其實孩子剛上學時她並不了解『小昇初』這個概念的真正含義,直到三年級,別的家長問『你家孩子怎麼也沒報個班啊』,她纔懵懵懂懂地按照別人的指點,找了家與某初中對口的培訓學校『佔坑』,想給孩子重點補一下奧數,因為當時『聽說奧數是最重要的,其次是英語』。
但遺憾的是,小明對此並不感興趣,一直不太積極,按照蘇潔的說法,『讓他上課就去上,但絕不會自己主動學』。兒子上了培訓班後,奧數成績一直平平,因為學校不公布成績,也不允許家長旁聽,蘇潔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又幫不上什麼忙。最後,小明未能如願進入目標校的『法眼』。蘇潔發現,扔在培訓班的錢都白花了。
特長生之路失敗
現在回想起來,蘇潔有些懊惱,『我們把小昇初看得太簡單了』。在交談中,蘇潔一直埋怨自己未能提早把小昇初戰役重視起來,『而且我們也不想給一個上小學的孩子那麼大的壓力』。
在走『點招』之路的同時,蘇潔也嘗試過其他的方法,小明的田徑成績還不錯,短跑多次在校內獲獎。『體育特長生』是不是也可以一試?根據海淀區招生考試中心的規定,只有2008年海淀區秋季小學生田徑運動會、2009年海淀區春季小學生田徑運動會獲得前六名,或者各學區田徑運動會獲得前三名者纔有資格報考體育特長校。可小明之前參加過區裡的比賽,只拿過第6名。於是,這條路也失敗了。
學初一課程未雨綢繆
雖然最後沒能上成心儀的學校,但小明付出的時間和精力一點都不比別人少。學校任課老師在每天的課程結束後都會給孩子補課,周一到周五,每天下午4點到6點。兒子班裡的同學都參加,就怕老師在課下講完的知識課上就不講了。小明放學回來還要做一大堆作業,一般每天晚上10點纔能睡覺,蘇潔心疼地說,『纔上小學,就累成這樣』。
盡管小學畢業考試已經結束,但對小明來說,曠日持久的小昇初戰役還沒有終止。蘇潔又給他報了一個學而思的培訓班,學習初一的課程。媽媽的考慮是有道理的。一位同事的孩子上初中前,家裡讓他好好玩了一暑假,『結果一開學發現,很多孩子已經把初一的課程學完了』。當時老師在課堂上講到某知識點就問學生,你們學沒學過?大部分孩子回答學過了,結果老師就把這一節跳過不講,這一做法導致沒學過的孩子特別痛苦,『一點自信心都沒有了』,家長無奈又花錢在外面給孩子補課。『前車之鑒啊』,蘇潔趕緊報了一個班,讓小明繼續學習初一的課程,省得上了初中再吃虧。此時小明在期盼著,上完培訓班的這個暑假,『能去莫高窟和黃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