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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央視《經濟半小時》報道,南京60多家公辦幼兒園前不久集體向有關部門提出申請,要求把現有的保育教育費提高到每個月600元。現在公辦大學的學費一年纔4600多元,如果幼兒園漲價了,今後一個孩子每年的費用將達到6000多元。上幼兒園貴過上大學,這樣的情形讓南京的不少家長接受不了。
這條新聞讓我想起多則『舊聞』。早在2005年,『天價』的民辦幼兒園就在南京出現——曾有所民辦幼兒園明碼標價一年收費10萬元。前不久,北京某區對民辦園收費狀況的統計顯示,三分之二的民辦園每月收費在1500元至2500元,每月收費在2500元以上的約佔三分之一。有這些『舊聞』鋪墊,南京公立幼兒園漲價,其收費相對於民辦幼兒園,看來是『小巫見大巫』了,而統計數據顯示,在南京,主城區各區公辦幼兒園的比例只佔幼兒園總數的20%-30%。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些上公辦幼兒園的孩子的家庭反倒像是享受『優待』了。
幼兒園的天價收費,存在兩方面嚴重問題。其一,加重每個家庭的教育負擔——僅按6000元『年費』計算,就佔南京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6%,佔農村人口人均純收入的68%;其二,使幼兒從小處於不平等的教育環境中,經濟條件好的家庭可以給孩子找一個好幼兒園,一些經濟條件不好的家庭,甚至放棄讓孩子接受學前教育,從總體上看,農村孩子的幼兒園入園率遠遠低於城市家庭孩子,只有44%左右。
幼兒教育專家的研究表明,幼兒教育對孩子的行為習慣、個性特征、人格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而觀察發達國家的辦學,有不少將1-3年的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范疇。我國幼兒園教育之所以收費高、普及率低(統計顯示,2008年我國在園幼兒數為2460萬,而同期3-6歲兒童人數為6000萬),主要有兩方面原因:一是各級政府對幼兒教育的重視不夠,由於幼兒教育為非義務教育,加之與同樣是非義務教育的高中教育相比,學前教育的『顯示度』不夠,所以一些地方的教育部門,僅有一兩個人負責幼兒教育;二是對幼兒教育的投入不夠,就是對少數公辦幼兒園,政府的投入也沒有到位,更不用說對民辦幼兒教育的投入了,大多數幼兒園基本上靠學費維持運營。
當下,一些九年義務教育做得較好、經濟條件不錯的地方,已開始構思發展12年義務教育,政府部門的趨向是『向上延伸』,將三年高中納入義務教育。筆者認為,相對於66%的高中毛入學率以及政府部門對高中的重視程度來說,更應該考慮將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可以借鑒的是日本,日本政府2006年計劃將幼兒園納入免費義務教育范圍,現行的9年制義務教育將會延長到10年至11年。
對於我國幼兒教育來說,可以采取兩種方式納入義務教育。一是將一年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這適合廣大農村地區,因為一下子將三年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從建設幼兒園,到培養幼兒教師、支付幼兒教師薪資,尚有難度;二是有條件的地區(即構思將三年高中納入義務教育的地區),應轉變教育思路,認識到學前教育的重要性,向下擴展義務教育,可以將三年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
其實,將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還不僅僅是減輕家庭教育負擔,更重要的是,可以讓更多兒童接受早期教育,養成良好的行為習慣;同時讓每個受教育者從接受教育之始,就能感受到公平的教育環境,而不是從小就陷入優質教育資源的爭奪戰中。
(作者為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