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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狀元』又出了新話題。雖然沒有明說,但此一番涉及的是狀元的『真偽』問題。狀元者,拔得頭籌也,科舉時代每三年一次,每次只產生一個;如今高考文理分科,所以應該是兩個,但浙江今年卻出了四個:兩個是『實打實』的,兩個是『加分』得到的;自然,『加分』之後超過了『實打實』的,於是催生了『裸分狀元』與『加分狀元』這兩個新概念。
四名狀元分別來自四所中學,四所中學乃各自開動了自己的宣傳機器,大約因此而引起了媒體的興趣吧,也讓我們開了眼界。報道引用杭州某位知情者的話說,文理科狀元出現雙雄『爭霸』的格局,認定誰是真狀元還真有點難。的確如此,『加分』這裡豪氣地用『結果』亦即『事實』來說話,『裸分』那裡呢?顯然底氣更足,就差沒用個『偽』字來回敬對方了。不過,我們把視線放開一點會發現,與其進行無聊的狀元歸屬認定,倒不如認識究竟什麼東西糾纏於『爭霸』問題的背後更有意義一些。
在我看來,『裸分狀元』與『加分狀元』之爭,實質是社會上風靡著的『眼球經濟』在本應『追求久遠、必須冷靜』(陳平原先生語)的教育領域的投射。人們有目共睹的是,文化作為軟實力得到重視之後,各地都空前重視『文化』。但多數人理解的文化,卻僅僅是能帶來白花花銀兩的某些文化要素,而不是此文化所以區別於彼文化的精神內核。因此,爭奪高考狀元歸屬,委實跟新近的湖北安陸與四川江油爭奪『李白故裡』之類沒有什麼區別,大家眼睛盯住的是『故裡』能夠帶來的效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倘若有人還記得郭沫若著作《李白與杜甫》的話,可知郭先生那裡還有一種觀點,卻是與安陸和江油都不相乾,開篇就是『唐代詩人李白,以武則天長安元年(701),出生於中央亞細亞的碎葉城』。碎葉城唐朝時屬於安西都護府,後來給人家弄去了,要還是咱們國土的話,李白故裡之爭肯定會更加熱鬧了。
無論『裸分』還是『加分』,四所學校都誕生了狀元,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是『四贏』。其實,那些熱衷於靠歷史名人往臉上貼金的地方可以遵照這個思路,況且古人早就給了提示。一下子記不得哪本筆記叢刊了,裡面把本地的古名人分為幾類,『所生於此』、『所居於此』、『所官於此』、『所葬於此』等等。這樣的話,一個歷史名人就可以大卸八塊,沾點兒邊的都分得一杯羹,沒必要爭得面紅耳赤,甚至你死我活。何況,如本省的冼夫人一樣,『所葬於此』還可以再分解為若乾個地方,不妨礙大家共同依賴先賢的招牌吃飯。現在,『裸分狀元』與『加分狀元』之爭浪跡於故裡之爭其間,鬧哄哄的同樣感覺到烏煙瘴氣。教育不像教育,倒像是在賺吆喝做生意,庸俗不堪。當然,我們的各級教育早已難逃做生意的嫌疑,有識之士呼吁不已,決策人物充耳不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