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津雲"客戶端 |
|||
好友在我得意時遭遇滑鐵盧
『找工作』成了我們之間的禁忌
-白的的
『找工作』這個字眼,成了我和小王之間不能說的『禁忌』。
在系裡大部分同學剛開始找工作的時候,我就和廣東一家外企簽了合同,公司提供了豐厚的薪資待遇。於是,我回到學校,和朋友們一起享受最後的校園時光。那時小王挺高興,有時遇到其他同學,她還用我在外企經歷的『群面』作為談資。
隨著畢業的一天天臨近,同學們陸續找到工作,一向成績優秀的小王卻毫無樂觀跡象。漸漸地,工作成了一個梗在我們中間的『鐵塊』。偶爾有人說起,她一臉郁悶,沈默很久。
我和小王從本科開始就住同一個宿捨,7年來眼見她當班長、拿獎學金、保研……一路走來順風順水,我倆也一直都是無話不談。所以,她的焦慮,我最清楚。
可是,別人越是喜訊頻傳,我們之間的鐵塊也越是昇溫。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的沈默。
讓我像對別人那樣,常問問找工作的進展,然後同情地說一句:『沒事的,會好的』?我覺得,這更像是種傷害。
還不如幫她分析找不到工作的癥結。比如,她雖然每天在網上尋覓招聘信息,但大多先判斷『待遇不行』、『太累』,至今沒有面試經驗。更不妥的是,她最近找了家境不錯的男朋友,總指望對方打點一切,自己的簡歷都不願排版——打印出來2頁半,大段空洞的自我描述,還有幾個顯眼的錯別字。
貢獻一點經驗,指出問題,是我唯一能幫得上忙的。但是,我又怎麼好開口?
思前想後,我決定,先從簡歷入手,給她一個驚喜。
我先假裝向小王要資料,弄來了她的簡歷電子版。接著,趁她睡覺,我貓在帳子裡,套上自己簡歷的模板,給她重做了一份中英文的,突出獲獎情況、教育背景,修改錯別字,刪去廢話。
改了整個下午,終於完美了。看她仍坐在對面,一臉焦躁地上網,我按捺住喜悅,故意不直說,用QQ把新簡歷傳給她。
很快,她接收了。有10分鍾時間,對面什麼聲音都沒有,對話框裡一片空白。
我心裡有點打鼓,探頭往外看。她望著電腦,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這不是我以前熟悉的小王。心中的鼓點變得急促,我忍不住問她:『給你的簡歷,看見了嗎?』
『看見了。』她看上去有點冷漠。『怎麼樣?』我也有點不自然。
『你費心了。』說完這話,她站起身,走出宿捨。
關於『驚喜感謝』的設想轟然倒地,失望熊熊燃燒,我們之間的鐵塊被燒紅了,再不能觸碰。
隨後一段時間,我小心翼翼地在宿捨生活。她不跟我訴苦,我也無從撫慰。有時想約她出去逛街解壓,她說『要找工作』,我馬上噤聲。所謂『最後的大學時光』,開始變得索然無味。
情況越來越糟。幾次我們一起出門吃飯,遇到有人寒暄,她頭也不點,徑直先走。留下我一個人面對別人的問題:『你工作怎麼樣,那小王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漸漸地,小王再不願意出門了。吃飯,就讓我自己去,帶一份回來。宿捨的氣氛好像凍結了,我盡管『准職場』得意,卻『友情場』失意。
好機會來了。一天,我聽見隔壁同學周日要去一家高校的研究生院投簡歷,這正是小王的理想職業。
我克制住興奮,斟酌再三,為避免提及『找工作』,這樣問她:『有個機會,你要不要試試?』
她先是稍微舒展眉頭,笑了。少頃,又皺眉了:『我答應了周日中午去男友家吃飯,怕跑兩個地方來不及。』她想了想說,『要不,你幫我去?』
為朋友嘛,沒什麼好推辭的,周日一早7點多,我就出門了。在公交車上,我遇見幾個隔壁班的同學,她們警覺地問:『你不是都找到工作了嗎?還來乾嘛?』
『我,我幫小王投簡歷。』大家難以置信,『她呢?』『她在睡覺。』
到會場又排了好久的隊。別人都是投完簡歷填表就走,我挨到負責人面前,賣力地推銷小王。人家問我,你好朋友那麼有誠意,怎麼自己不來?
我趕緊給小王打電話:『機會大好,你過來一趟,當面聊聊!』
『我還沒起床呢。』
我急了,髒話脫口而出:『×××,可這是找工作啊,你這樣不重視,怎麼行呢!』啪,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