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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0日,是北大公布實名推薦名單的第一天。『瞭望評辨天下』推出特別策劃——我該如何考大學。以下是談話節錄。
推薦、考試各有利弊勞凱聲:如果從統計概率的角度來說,我們在全國進行這樣一種統一的高考制度,它應該可以最大程度地把優秀人纔選拔出來,我們不能說現行考試制度,錄取的全是一些低能兒。
實際上從中國歷史來考察,推薦從西漢就已經形成了一套規范。歷史上把它叫薦制,但是薦舉制到唐朝的時候,它就走到末路了,為什麼?因為它產生腐敗,不利於把真正優秀的人纔選拔出來,所以就開科舉,有了科舉制度。薦舉、科舉在歷史上交替地這樣一種發展。證明這兩種制度都有優點,同時也都存在缺點。
所以不能說考試就是不好,我們現在的問題是:因為我們的導向是記誦之學,就是為上大學,為高考來做准備的,因此在小學和中學,我們在對孩子們進行培養的時候,我們更多地培養他們是一種什麼素質呢?就是一種死記硬背,扼殺了他們創新的一種個性,這種培養最終對於人纔的脫穎而出是非常不利的。
招考改革是為選纔而不是照顧『特長生』李楯:不是我們應該嚴格選拔標准,恰恰是應該放寬教育標准,給出自由裁量權。我一個教授,我要招誰做學生,我一個校長我要招誰做學生,我都做不了主,要有一個標准,那就不是一個學校了,那是企業,那是政府機關,那有另外的規則。我們舉個例子,現在在美國教書的張春和教授,他當年考進北大的時候,數學零分,今天如果在這種制度下,能不能出一個張春和。
馬夢璇:但是如果他有某一方面特長特別突出,他可以通過比如說藝術生、體育生這種。
牟宗勇:比如說錢鍾書先生,錢鍾書先生也是數學考零分,你說按照今天的標准來衡量,錢鍾書先生他算什麼特長?
王旭明:錢鍾書先生絕不是特長所能概括得了的,很可笑的,說錢鍾書先生是特長生,非常可笑的。我們老特長,其實真正的人纔不是特長。像北大、清華這樣的大學,我以為最著急的是給國家培養出一流的創新型的能夠拿諾貝爾這些獎的人纔。
實名推薦變味 皆因校長懦弱李楯:我們恰恰出的問題是,我們校長也好,老師也好,連一個起碼的知識分子擔當都沒有,你按照你自己的標准去推薦,你管人家說你什麼?
我們這些教授給國外著名大學推薦的學生,推薦的研究生,都是這個做法,我推薦了愛收不收是你的事,我推薦了你再去考,你再去考察我認可不認可,我們拉倒吧。
只有我們的中學、小學、大學都是政府行政機關的附屬物所以他就無法性承受,如果他真正是一個校長,他完全能夠承受。
我推薦了你可以不要,但是推薦了你再去搞統一高考,我就不推薦了。
應取消公務員考試的學歷限制王旭明:自主招生制度改革也好,加大面試比重也好,還是我們這次的校長推薦制度等等,都是高考制度內部的改革。大家知道,高考制度人們有個比喻,說是現在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也就是說這個改革想把這座獨木橋變成獨鐵橋、獨鋼橋、獨銀橋、獨金橋。它還是獨的,你無論怎麼改,我甚至認為,這麼改由木頭的變鐵的,變鋼的,變銀的,變金的了,更加大了人們對這種金的向往,原來是木頭,現在更加大了人們對金的向往。所以這個我非常同意李教授的觀點,在這個改革的同時,必須要加大教育外部的改革力度,這個包括教育,也包括方方面面,社會的觀念和評價、用人機制的一系列改革,要跟上,現在落後了,包括我們公務員,最熱的公務員考試,要逐步地取消學歷限制,要立刻取消必須畢業於某個大學的這種限制。
教育部應『還權』教育家 牟宗勇:王老師,說到這個問題我問一個敏感的問題,教育部和教育家是什麼關系?
王旭明:教育部應當是撫育、培養,讓更多教育家誕生的這樣的制度保障和設計的衙門。
李楯:教育部恐怕沒有這個能力,教育部如果我們把它看作政府一個管教育的部門,不管是有教育部,還另設其它機構,它主要的是把政府的財政投入盡量公平地分配到各個學校,而教育的細致規則,恰恰應該是教育家來制定,而不是行政官員來制定。
牟宗勇:我理解您這話,我們現在社會上有一種傾向,說出了問題就找教育部,教育部包打天下。
李楯:教育部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牟宗勇:第一,教育部不要覺得什麼都能管,要把權利交給教育家,第二,社會也不要期望教育部能夠解決一切問題。
李楯:我們說教育家也可以說是一種相對稀缺人纔,比如說一個好的教育家我是讓他去北大做校長呢?還是讓他去做教育部長,這個就面臨一種兩難的選擇。怎麼選擇都可以,但必須知道,做校長是一種做法,做教育部長是一種做法,我們現在的問題是做校長的人往往是一個做教育部長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