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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光明日報》(2009年12月9日)上讀到了一篇文章《『男孩危機』:一個亟須關注的教育現象》,感慨頗深。
所謂『男孩危機』現象的證據儼然很確鑿。論者條分縷析,羅列了一些事實。比如,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女生的學業優勢不斷擴展和延伸,幾乎在所有學科領域、在各級教育水平上女生的學業表現都趕上或者超過了男生。更值得注意的是,男生的學業落後現在已經延伸到高等教育領域,男生的學業成就遠遠落後於女生。
論者還得出結論說,『男孩危機是全線性的危機,從中小學到大學,男孩危機日趨嚴重。男生學業落後乃至失敗對個體和社會都將產生重大影響。』論者還指出,男孩危機並非中國獨有,它已成為一種國際性的現象。』美國的《商業周刊》曾這樣斷言:『在美國各地,女生在學習方面似乎建立了一個羅馬帝國,而男生則像古希臘一樣日趨衰敗。』論者鄭重告訴人們,『更糟糕的是,男孩問題並不僅僅限於學業,男孩在體質、心理及社會適應的各個方面都面臨更多的「麻煩」。』
什麼麻煩呢?
其一,男孩的體質危機令人懮心忡忡。1985年開始的全國性兒童青少年體質監測工作表明,20多年來,中國男孩的體質呈逐年下降的趨勢,他們比以前更高了,更重了,但在肺活量、速度和力量,以及視力指標上連連下降。近年來,征兵工作面臨熱情高、體質差、合格率低的尷尬現狀就是男孩體質危機的具體表現。
其二,許多男孩身陷心理危機,在各種成長熱線、諮詢機構、網癮戒除機構中,需要幫助的男孩往往多於女孩。中國青少年網絡協會2008年發布的數據表明,男性青少年比女性青少年更易於沈溺於網絡。眾多心理學研究表明,在多動癥、學習障礙、智力障礙、自閉癥等兒童青少年階段常見的心理疾病上,男孩的發病率遠遠高於女孩。
其三,男孩的社會適應也不容樂觀。男孩是一個更容易卷入暴力和犯罪的群體。在工讀學校、未成年犯管教所中,男孩的數量要遠遠多於女孩。2007年,全國工讀學校在校生中,男生比例高達86.30%,是女生的六倍多。對此,著名社會學家安東尼·吉登斯認為:『威脅社會秩序的不是暴力和犯罪,而是男人。』
其四,在未來社會,男性將面臨更多的挑戰。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迅速轉型,勞動力市場正逐漸向知識型和服務型社會轉變,需要體力勞動的工作將越來越少,其重要性也將日趨下降。男性在就業市場上的先天優勢已經變得越來越不重要。
論者認為,男孩的學業成就、體質、心理以及社會適應所面臨的重重危機都與現行教育模式有密切的關系。簡言之,以昇學考試為中心的應試教育,是男孩危機中最為凶猛的殺手,並因此加劇了所有危機對於男孩的傷害。只有尊重天性,因『性』施教,纔能夠真正實現男孩與女孩的公平、和諧發展。
如上懮慮並非杞人懮天,一些男孩表現出的病象,有些反常,須『對癥下藥』。但不可誇大這種所謂統計分析。試問,在當下的社會條件下,女孩將來是否較男孩更有競爭力了呢?這不可一概而論。這要看大環境和個體自身的條件。論者顯然誇大了我們目前的教育模式在塑造人方面存有的負面效應。論者強調因『性』施教,理論上似乎過得去,但操作起來,難度很大。你不可能來個男女分班、分校而施教吧。在男生、女生不分開的學習生態下施教,大家戮力同心,互相激勵,取長補短,共同成長,更合乎社會發展要求和成長規律。
應當看到,人要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往前走,每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主要任務。在學生階段,學生拿出主要精力發奮攻讀,提昇自己的思想文化素質,是很有必要的。那種病態的應試教育方式固然存有不少令人詬病之處,但衝破和消除其弊端,並非要學生們放松學業,而是勞逸結合,在德智體美等方面全面發展。
我相信這麼一句話,『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在學生階段,不願學、不勤學、不真學、不深學、不善學,怎麼能取得好的成績,怎麼能適應未來的工作和社會挑戰呢?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要采取適當的方式對其進行深入細致的教誨,使其增強學習的興趣和自覺性,不斷提昇身心素質。這樣的成長歷程,本來就是快樂的事情啊!
還要看到,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競爭,如若按個標准排個名次,那肯定有個先後之別。但我們不該凸現和放大這樣的客觀事實,更不能歧視和壓制某方面成績相對靠後的學生——這要通過一定的制度加以規范,比如盡量不要渲染名次的先後。作為教師和管理者,在鞭策落後的時候要講究方式方法,要滿腔熱情地關心他們,以增強其自信心和進取心。一個人能力有大小,只要發奮努力了,就是好樣的。不能期望每個學生什麼方面都出類拔萃,因為這不符合實際。
必須看到,所謂『男孩危機』並沒有敲響男女不平等的喪鍾,更沒有預示著男人危機的時代就要來了。剛剛出爐的《2009中國兩院院士調查報告》中透露說,『在1955~2009年當選的兩院院士中,女院士98人,僅佔5.06%,與我國龐大的女科學研究人員群體形成鮮明反差。』報告顯示,中國科學院有女院士56人,佔總數的4.91%。中國工程院有女院士42人,佔總數的5.05%。這是怎麼回事呢?調查顯示,女院士研究領域主要集中在醫藥衛生、生命科學和數理化等少數幾個領域,人數和研究領域都偏少。中國校友會網大學評價課題組首席專家、中南大學蔡言厚教授分析原因認為:與男性相比,女性的寧靜性格、擅長觀察、富於情感等,這些性別差異使得女性更利於從事醫藥衛生、生命科學等領域的研究;其二,受傳統的『相夫教子』觀念影響,養兒育女和繁重家務等往往由女性承擔,使得女性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從事科學技術研究;其三,不積極寬容和鼓勵女性從事基礎性和工程性科學研究的『學術傳統』和『學術圈潛規則』,也是造成全世界女院士比例過少的原因之一。報道還說,與國外相比,一些發達國家的女院士所佔人數比例更低,其中美國女性院士最高僅有4.1%,丹麥為4%,其次是英國2.9%、加拿大3.2%、法國3.2%。(參見2009年12月10日《中國青年報》)
從中,我們不難窺見男權主義作祟的陰影。可以說,當今的世界依然是男權主義囂張的時代,不說別的,就說那政壇之上,多的是男人指點江山的情景,而少見紅顏。在那不勝枚舉的性騷擾、性侵害案例中,傷害者大多也是男人。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馬克思說過婦女解放的尺度是人類解放的尺度,這是頗有道理的。拿這把尺子量一量,不禁扼腕慨嘆:『解放』之路漫漫,其修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