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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社會上開會一個毛病:講話的照本宣科,聽會的玩游戲發短信看閑書
參加會的人和社會上一樣疲勞:
『會議太多,快開暈掉』
元旦假期結束了,這兩天程波整理抽屜時吃了一驚,他的記事本上記滿了歷次會議的時間、地點和大致內容,『原來我大學期間開了這麼多會啊』。
程波是雲南某高校的大四學生,曾當過學院學生會副主席。他記得每次學生會開會都得安排人做會議記錄,單記錄本就有好幾個。有時一天3個會,一個會議接近兩個小時,主席不說走,其他乾部誰都不敢走。大家挨個兒發言、總結一年工作發表感言,『好幾次,還碰上老師突然駕臨,會從晚飯後7點一直開到11點多,我小跑著剛到宿捨就斷電熄燈了,只好摸黑洗漱』。
作為開展學生工作的手段之一,很多高校的學生組織都定期召開會議,有的會議確實能解決問題;但也有不少會議枯燥乏味。主講人照本宣科,一講就是幾小時,讓學生頗為頭疼。
『學生組織應該是為學生代言的。可他們卻很少向上反映學生的意見,比如助學貸款發放緩慢,評定獎助學金、收取水電費不透明等。』雲南某大學大三學生馮旭覺得,有的學生組織就知道開會,給學生下達通知、命令。
現任雲南某高校文學院學生會辦公室副主任的李瑋說,通知開會的活兒讓她很為難。『主席一打電話准是要開會,辦晚會要開會,老師來更要開會;加上各社團、學院的會議,為辦活動召開的臨時會議、緊急會議等,學生組織會議的數量異常驚人。』
進入大二作業多,好幾次正忙分組討論時,主任讓她立刻去開會,兩個短信加3個電話催得李瑋心神不寧,趕緊放下分組作業討論小跑著去辦公室。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李瑋仍然覺得對不住同組同學:『我臨陣脫逃,但部裡開會不敢不去啊。』
李瑋記得,最近的一次全體會議他們部門13人只去了6個,主席講話時,乾事們大都在玩手機上的游戲、發短信、看閑書。李瑋承認,打電話通知時知道同學會很煩,頻繁的開會特佔用大家的時間。後來她就選擇周日大家都沒課的時候。『我們部門開會大家還是喜歡的,因為就十來分鍾,有事可以請假嘛。但主席、老師開會至少要半小時,有時個把小時,廢話特多。』她抱怨道。
在雲南一些高校的宣傳欄,記者看到不少通知開會的公告。『今天下午在某某辦公室例會,請准時參加。某某學院學生會。』
據悉,各學生社團的會議一般是由社長或會長決定,而學生會、社團聯合會、新聞社、記者團等組織則受校團委直接管理。突然接到通知讓去開會,在學生乾部看來已經習以為常。
由於開會頻繁,雲南某大學傳播學院學生會宣傳部副部長徐萌一提開會就頭疼。『沒個盡頭啊。以為忙完了居然還要開會,又跳出更多事。乾事還好平均一周一次。』徐萌說,『乾部就慘了,一周兩次常規會議。有時召開乾部緊急會議,老師突然駕臨的話再開一次。有一次因為要搞個全校的大型活動,開了兩個半小時。我經歷過一天開3次會,回到宿捨頭都暈了。』徐萌說自己經常是一邊抱怨,一邊通知同學。『知道大家相當不情願,但還得通知啊。開會時就是聽副主席說了一堆沒用的話,比如「學生組織要及時傳達學校通知,統一思想、提高認識是基礎;加強領導、精心組織是關鍵。」這樣的話說了一大堆,卻沒有實際舉措,我們舉辦的活動同學反響也不大。』
徐萌記得,自己有一次把人人網上的狀態改成『會議太多,快開暈掉!』一下子吸引了39條留言,都表示有同感。『對我們學生乾部而言,開會是家常便飯。』徐萌透露,他們學生會每周至少召開3次會議,每個月十來個例會,在其他學生組織的章程裡還會具體規定例會的時間和次數。
徐萌小聲對筆者說,她覺得開會給了一些學生組織『頭頭們』發號施令的機會,一些本該反映學生意見的會議成為學生組織單純傳達學校要求的『命令會』,學生組織普遍流行著會議風,有的學生組織負責人有事沒事總想召集些人開會,其實有時幾個短信就可以解決。
召集會的人和社會上一樣的借口:
『不開會解決不了問題』
但會議主持者、發起者卻有自己的說法。『學生組織開會很有必要啊,是交流感情的方式,也是布置工作的渠道。』雲南某高校的韓盈是社團聯合會負責人之一,在哪兒開會一般是她做主。在她看來,傳達通知不一定要開會,但不開會沒機會交流,將來做活動連人都不認識。
每周幾點在哪兒開會一般是部長以上的領導者討論決定。這意味著為開一次會,乾部得提前准備。韓盈知道,有的事情發短信說不清只能打電話通知。她計算了一下成本,他們部門21個人,每次通知人,每個人最快都得5分鍾左右,按市話費每分鍾1角5分錢計算,總計花費15元左右,加上短信費等,一個月話費接近60元。『發短信重復同樣的話多煩啊。開會雖然可能惹人煩但省錢。』她說同學覺得會太多,就盡量少開些,認真地開好每次會。『不過話說回來,在世界任何地方,不開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以前通知人開會是老大難,同學一聽說開會就煩。這事曾讓韓盈頭疼,後來她決定把要點匯總在一起纔開會。『算順應民意吧。』韓盈說,『不喜歡也得開啊。就跟上課一個道理,講得好的老師大家愛去上,會開得好大家也願意聽。』
『學生組織老開會是跟官場學的吧?』雲南某高校大四學生謝力說,高校學生組織、各社團本是大學生按照興趣加入,憑愛好組成的團體,但學生組織官僚氣重,忙於開會而忽視學生的意見,『學生乾部是在自娛自樂。』謝力說不是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頻繁的會議讓一些學生不勝其煩卻不敢不去。『你去看網上還有不少關於《學生乾部組織開會的方法與藝術》的文章呢。』
『我也不想老忙著開會,但沒辦法啊,除非退出這個組織。』程波說,『開會不是學生組織的全部,但不開又不行。』
就在采訪結束的第三天,徐萌告訴記者,他們學生會已經取消一些可有可無的會議,正努力減少文山會海並采用其他途徑溝通,比如,使用電子郵件、QQ群、飛信、手機短信息等。但是,她仍然很苦悶:『我們也不想開會啊。有誰體諒我們學生乾部的辛苦?』
(文中人名皆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