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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曉偉的媽媽身體不好,懷孕7個月就提前生下了他:一個纔一斤八兩的兒子。在醫院住了幾個月後,他頑強地活了下來。
當時曉偉的爸爸從事石油方面的生意,經濟條件還不錯。從小父母就發現兒子的尿道與其他孩子不一樣,經過檢查,被診斷為『尿道下裂』,需要手術纔能解決問題。接下來的幾年裡,他先後兩次在市兒童醫院和省人民醫院接受手術,但由於年齡太小,醫生建議長大一點再手術。
2005年,厄運光顧了這個家庭。由於感情問題,爸爸被媽媽用硫酸燙成重度燒傷。然後媽媽離家出走。
曉偉在武漢沒什麼親戚。爸爸的傷勢非常嚴重,在市第三醫院整整住了一年半,以前所有的積蓄全部搭了進去。護工也請不起了,文曉偉從此就開始接手照顧爸爸的生活。
楊園學校4(1)班班主任盧清一直是曉偉的班主任。她說,當時曉偉有很長時間沒有上學,一問,原來孩子在醫院照顧爸爸,暫時不能來上學了。
在爸爸住院的日子裡,曉偉一邊照顧他,一邊還得回到學校上學。
2006年,爸爸出院回到家裡,但還是不能行動,每天躺在床上。做飯、洗衣、買菜、做衛生等所有家務一下落到這個以前從沒有做過家務的小孩身上。
四年裡,曉偉每天必做的事情是:早上5點半起床,給自己和爸爸做早餐。由於沒有錢,在外面買早餐太奢侈。父子倆的早餐基本只有兩樣:面條和炒粉;吃完飯,曉偉自己上學;中午放學後,他得跑步回家,在附近的菜場買點菜,留著晚飯吃,中餐還是和早餐一樣,或者不吃;利用中午時間,孩子還得做做家裡的衛生,洗完爸爸和自己的衣服,然後匆匆跑到學校;晚上回家後,炒點菜和爸爸吃飯,做作業。
爸爸文先生說,他每天不能動,還得經常到醫院治療,留給家裡吃飯的錢已經不多了。好在曉偉很懂事,他從來沒有零花錢,每到周末纔買一點肉吃。
最讓爸爸難過的是,去年家裡的有線電視沒有信號了。曉偉到徐東平價附近去交涉。由於年齡太小,曉偉去了三次,不是缺少這個證件就是缺少那個,總是辦不成。本來爸爸給了他車費錢,為了節約,他每次坐車去,再走四五站路回家。
昨日中午,記者和楊園學校副校長朱紅春等幾位老師一起趕到小偉的家裡。
剛走到樓下,就有幾位婆婆打招呼:『你們是來看曉偉的吧,這孩子懂事,小小年齡就照顧爸爸,太不容易了。』
曉偉的家是一個一室一廳的房間,進門後家具地板收拾得整整齊齊,給人感覺這家裡的主人很勤快。臥室的床上躺著曉偉的爸爸。
拿著學校的慰問金,文先生忍不住熱淚盈眶:『昨天曉偉就知道你們要來了,晚上做了三個多小時的衛生……謝謝你們能來看我們。』
文先生說,前兩年他身體還稍微好一些,但最近急劇下滑。『去年體檢,發現我一邊腦子裡長了很大一個腦瘤,另外一邊有腦梗塞。不久前又查出心髒病和腎病,我估計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我死了無所謂,但曉偉的病怎麼辦啊?』
孩子的病,一直是爸爸幾年來最大的心病。他說,『我治病將錢全部花光了,現在每個月靠兩個人的低保600塊錢過日子。孩子現在正在發育階段,是做手術的最好時機,但一次手術需要1萬多塊錢。』
父親的難處,早熟的曉偉早就知道。因為身體原因,他以前每天晚上都會尿床,時間一長他總結出一個規律:只要夾著腿蜷著睡覺,就不會有事。這四年裡,他每天晚上睡覺都沒有睡直過……再怎麼難受,他都自己忍著,不在爸爸面前叫一聲苦。
采訪中間,爸爸餓了。曉偉走進廚房,打開氣閥,架好鍋,從油罐裡小心翼翼地舀出一點點油放進去,再把早上剩下來的半碗炒粉倒進鍋裡,熟練地翻炒。幾分鍾後,他將炒好的炒粉端給爸爸,自己卻什麼都沒有。曉偉說,早上只剩下這麼多了,只夠爸爸一個人吃。
采訪完畢,記者請曉偉到家附近一家餐館吃飯。瘦弱的曉偉一連吃了4碗米飯,還喝了5杯水。
曉偉的爸爸說:『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本來我想把現在這套房子賣出去,給曉偉做手術,再租一個小房子住。但曉偉的媽媽不知去向,這房子也出不了手。』
從小和曉偉在一起學習的四(1)班同學都知道曉偉的情況。在班主任盧清的引導下,他們都把曉偉當成自己的弟弟。班長左苒是個胖乎乎的小丫頭,她說:『我們知道他家裡比較困難,平時都很照顧他。他平時用的鉛筆、鋼筆等大多數都是同學們送給他的。知道他沒有字典,同學們也搶著給他。』盧清說,上周左苒的表哥過生日,左苒還專門讓他送一套衣服給曉偉。
由於缺乏營養,曉偉的身子很弱。平時上體育課時,只要多站一會兒,他的雙腿就有些支橕不住。爸爸說,孩子從小就缺鐵、缺鋅,現在也買不起藥吃。不過老師都說,盡管如此,堅強的曉偉每次還是硬挺著。
從一年級到現在,曉偉的成績在班上總是名列前茅,平均分總在80分以上。曉偉還有一個『絕招』,就是作文寫得很好。盧清介紹:『他寫作文很有感情,經常一寫就是一千多字。』上學期,班上一位同學生病不能上學,還特地將曉偉的作文本借回去當學習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