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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結束的全國兩會,有委員提出,應該把幼兒教育納入義務教育階段,不讓困難家庭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這樣能夠對幼教管理加大力度。
『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成為了許多年輕父母的育兒新觀念,越來越多的家長將一兩歲的孩子送入早教機構,早教成為許多剛為人父母者的一個選擇。那麼,早教班的現狀如何?教育部門和幼教專家對早教又持何種態度?
早教老師對著光盤『自學成材』
剛滿兩歲半的誠誠現在已是一家早教機構的『學生』,媽媽李艷萍認為:『雖然婆婆多次提出幫忙帶小孩,但我覺得科學的方法還是送去專業的育兒機構過集體生活。』
『促進寶寶感官發育』、『培養寶寶社交能力』、『提高嬰幼兒的情商』、『開發寶寶音樂潛能』……各式各樣的早教班宣傳讓李艷萍怦然心動。為了找一所滿意的早教機構,李艷萍拿著宣傳單對這四五家學校進行了實地了解。
李艷萍所住的新街口附近就有一家早教日托班。半年前,李艷萍按著招生廣告找到了這個早教班,雖已招生接近兩個月,但是教室中只有五六個孩子在玩耍,兩名老師則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沒精打采地盯著孩子。見李艷萍進門,便興高采烈地為她介紹學校的情況。聽著介紹,李艷萍環視學校的環境,『教室是幾間平房,小院裡面擺了滑梯,教室的牆壁上畫著卡通人物,但是室內的光線不足,而且有點味道,專業音樂課,無非就是放在講臺上的一臺錄音機。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老師說話有口音。』第一家早教班讓她非常失望,她徹底打消了就近入托的想法。
幾番輾轉,李艷萍最終選擇了在北師大校內的一家早教班,『這裡比較正規,老師都是本科畢業,環境也很乾淨,鋼琴、游樂場都有。』李艷萍也曾帶孩子上過幾堂親子課。
北京一家早教機構的簡章上寫著:『幼兒教育專業或衛校及其相關專業,擅長音樂、舞蹈、繪畫,具有溝通能力和親和力。』小惠一年前畢業於河北一所幼師中專,而後在北京找到了一份早教工作。小惠坦言:『每個早教機構引進的教學技術都不一樣,應聘進來以後都要經過學習,我所在的早教機構主要是以自學為主,兩張光盤,偶爾會有請來的老師來講解一下,這是主要的學習方式。這種教學是否能夠達到資料片上的效果,我心裡也犯嘀咕。當時應聘進來的時候單位只要求有音樂和繪畫基礎。』
中國青少年通訊社成長教育首席專家李澍曄表示,早教主要是引進國外的教學經驗,主要是歐美國家,但是早教師資力量卻良莠不齊。有的學校就是招聘幾個幼師畢業的學生就辦班了,師資准入缺乏嚴格標准。早教市場好的師資匱乏,特別是在一些小規模的早教機構內,師資多數是『雜牌軍』,缺乏經驗及資質,不具備相應的教學能力。
早教開支堪比大學學費
『大人省一點沒關系,不能苦了孩子。』楊雨的一對雙胞胎剛滿18個月,她就打算把孩子送到早教機構好好『熏陶』一下,兩個孩子的費用給她的生活帶來了一定的壓力。『我覺得現在的早教價格確實有點高,動輒幾千元。但是家長也沒辦法,這種投資也是對未來的一種博弈,管它有用沒用呢,上了我就不後悔。』
楊雨奔走於不同的早教機構,環境、價格是她的考察重點,『這些幼兒早教機構的收費千差萬別,最高的要9600元/60節課,而最少的收費只要3600元/60節課,最高收費竟是最低收費的近3倍。』
楊雨算了一筆賬,早教機構基本按月齡來分班,每班人數各機構略有差異,大都是8至12人一班,孩子從半歲到6歲都有。培訓班少則每星期一節課,多則四節課,一節課大約45分鍾,一般是3個月為一個學期;而且,周末上課和平時上課的費用還略有不同,周末班還要相應地多加一些錢。楊雨最終給雙胞胎孩子選擇了70元/節課的早教班。『按每節課70元算下來,一周平均要上兩節課,那麼算起來,每月學費要近560元,一年下來就是將近7000元,這和大學生一年的學費基本上並駕齊驅了。』
『現在,業內還沒有建立針對早教質量的評價體系,家長看早教也是朦朦朧朧,到底好不好心裡也沒譜兒。』李澍曄表示,早教機構的高價格是市場需求大於供給,加之家長間互相攀比造成的。望子成龍的心態,讓更多的家長把錢花到孩子的教育上。一些家長片面追求高價格,將價格門檻作為選擇的依據,認為高價格等於高品質。一些培訓、辦學機構正是抓住了家長的這種心理,在教學概念、效果等宣傳上做文章,事實上這是有違教育規律的。此外,由於早教不受物價局教育收費的監管,因此早教機構的定價完全是參照行業標准自行定價。早教機構根據自己的盈利空間,把所有的成本計入課程價格,然後推向市場。
教育部門不管早教班
李澍曄介紹,早教行業正處於蒸蒸日上的發展時期,但很多從事早教的公司卻沒有用『早教』的名號,比如東方愛嬰、新愛嬰、天纔寶貝、金寶貝、紅黃藍等熟知的早教品牌,均未冠有早教的頭銜,而是以教育諮詢、諮詢公司、教育培訓中心的名稱出現。
北京市教委學前教育處工作人員介紹,目前早教尚未納入國民教育體系。教育部門對學前教育這塊只負責幼兒園的准入和管理。國家教育部門不負責早教機構的審批和登記,也沒有監管責任。3歲至6歲的幼兒園和學前班的管理是有詳細法規的,辦園條件、衛生保健、教育教學、師資力量都有著明確的規定。但0至3歲的早教卻沒有這些規定。早教機構的申請,要由區縣教委出示一個辦學證明給工商局,這個證明不具有行政許可的作用。
李澍曄表示,目前早教企業以商業機構的名義在工商局注冊登記,只能以教育諮詢的方式打『擦邊球』注冊,但這也造成了行業不規范的隱患。因此市場上究竟有多少早教機構也難以統計。名不正則言不順,沒有『正式身份』帶來的直接問題是,一邊行業長期發展規劃缺位,另一邊監管空白。這就導致了家長即使發現孩子上過早教後效果不好,也不知道該向哪個部門申訴。因此這個行業目前良莠不齊,早教的質量沒有人監督,只能靠早教機構的自覺自律。早教作為一個新興行業,需要加強監管和扶持,比如可以通過確定監管部門、定期組織評比和檢查、為早教機構提供交流的平臺等方式。
過早開發實為拔苗助長
『中外合資』、『留學博士』已經成為一些早教機構的金字招牌,以此來吸引家長的眼球。很多早教機構在教材選擇和教學方式上都采用國外引進的理念。兒童心理諮詢師楊冬燕介紹,一些心理學家發現0至3歲階段對孩子的生長發育極為重要,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有針對性地進行早期教育和乾預的機構在一些發達國家應運而生。上世紀末國外的早教理念在一些機構和廠商的推動下迅速為中國家長們所了解和接受。
『國外的一套理論就一定適用中國的孩子嗎?』楊冬燕認為,現在對於這種情況並沒有定論,不同的文化背景、社會環境對教育都是會產生影響的,國外的早教理論可以借鑒,但是不能照搬。因為這些理論適不適合中國孩子還需要用時間來證明。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存在不同的兒童發展關鍵期,性別、年齡都對關鍵期起到制約作用。因此,不同的孩子應該按其自身情況,用不盡相同的方式來進行早期教育。
李澍曄介紹,許多父母覺得孩子認字多、背詩多或者數理化能力強就是聰明,否則就擔心孩子『笨』或『智力差』,所以一些早教機構和家長就開始讓不滿3歲的孩子認生字、學單詞。但是孩子有自我發展的能力,不能超過自身的能力,不能跨越成長過程,否則就是拔苗助長。
『早教應該是孩子天性的釋放。』楊冬燕認為,游戲和快樂應該是早教的主要內容。讓孩子多活動,多動手用腦,開發注意力、記憶力以及觀察能力,在成長過程中發現孩子的優勢。記者趙喜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