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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汪汪盼大休,學腸寸斷百千愁』 周末不讓休息 『放假詩』貼滿高中校園
3月19日下午,陳天華像往常一樣帶著午睡未足的倦意騎車來到學校,剛進教學樓門,發現幾十個人在圍觀布告欄。越過人群,他看到布告欄上貼著『我們要放假』的橫幅,落款為『高二、三全體』,上面還有很多用各色彩筆寫上去的『頂』字。
『他們真大膽。』陳天華感嘆。他所在的石家莊外國語學校是河北省重點中學,正月十一開學後,高一每周放一天,高二每周放半天。陳天華說:『以前一直是這樣。不過今年可能是因為元宵節也沒放假,所以大家都有點厭煩情緒。』
一堂課下來,同學們發現,布告欄已經被清理乾淨。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麼平息下去了,放假無望的陳天華和同桌在食堂吃完晚飯准備回教室做習題的時候,再次看到張貼欄圍觀的人群。這次貼上來的,是一篇『椎體詩』:
怒
何故
不放假
四十三中
視假如糞土
高一分班以來
未曾體驗雙休福
早晚奔波異常辛苦
你沒聽過不休猛於虎
張貼欄右側有另一篇同樣要求放假的打油詩,落款『有膽再揭』。
陳天華課間回到教室,發現班裡炸開了鍋,『上課鈴響了大家還在趕集一樣嚷嚷著,直到老師進來纔安靜下來。』
晚自習上,陳天華和同桌商量著也為這件事做點什麼。『椎體詩都有人寫了,咱不如做個歌詞拼接吧。』起草完畢,他們心中滿是興奮,等待下課鈴聲一響,便從教室後門直奔一樓張貼欄,趁人少,貼了上去。
陳天華和同桌在二樓欄杆旁靜觀其變。很遺憾,沒多久,他們的『作品』就被揭了下來。隨即他們發現又有學生在張貼欄對著的大門左側聚集起來:大門左側的塑膠展板,標題為『我們要放假』的打油詩十分醒目。旁邊還有張不知誰貼上去的七言打油詩:
眼淚汪汪盼大休,學腸寸斷百千愁。欲於書海航萬裡,可惜無力泛中游。挑燈夜戰至子時,無有休憩又一周。天道酬勤可進步,困頓衰弱何處酬?嘆息無奈十指顫,牙關緊咬雙眉皺。看似寧靜無風浪,實則洶湧暗自流。大勢所趨不可當,星火燎原無盡頭,揭榜君子莫回頭,淒楚激憤百千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魑魅魍魎無處躲,看我寶劍封你喉。披荊斬棘還道是,不屈男兒在此樓。
學生的熱情被激發了。不一會兒,剛被撕掉詩文的張貼欄再次出現不同筆跡的3篇詩文,到第二節晚自習下課,張貼欄已經被七八篇『放假詩』貼滿。『感覺放不放假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大家都抓住這個機會和氣氛來撒撒氣,一起嘲諷和自嘲一下。』陳天華說。
第二天一早,形勢突然發生逆轉:早晨上課前,班主任宣布,學校嚴禁學生私自張貼,被抓到勒令停課。一樓各處的『放假詩』便再也不見蹤影。
『現在的中學生真犀利,』一位畢業於石家莊外國語學校,現讀大學二年級的學長說,『當時我們高中時候也是那樣放假。不過大家只知道學習,學校通知就放假,不通知也不反抗。』
3月21日晚7點30分,沒有了『放假詩』的校園恢復了往常的安靜,陳天華呵欠打了一半立即捂住嘴,怕吵到周圍的同學,揉揉眼睛,繼續做習題。
(為保護未成年人,學生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