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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小昇初,對於數以萬計的非京籍學生而言,注定有些不同。繼西城率先將在該區就讀的非京籍學生納入正規小昇初范圍後,海淀、東城、朝陽等區也紛紛向非京籍孩子敞開大門。通過推優、特長生、電腦派位等渠道,外地孩子們首次享受到跟北京孩子一樣的昇學政策,『同城待遇』這個詞不再是一紙空談。
這個夏天,對於在京打拼12年的焦文(化名)一家而言注定是段難忘的記憶。因為非京籍的身份,焦文曾和很多外地家長一樣,為兒子的上學問題備受煎熬。今年4月,海淀區教委的一紙通知改變了小昇初政策。焦文的兒子被學校推選為推優生,並在推優派位中幸運地被派到北大附中。
北京團聚
1998年,焦文和妻子從老家江蘇徐州來到北京,在一家電視臺法制欄目擔任諮詢律師。幾年過去,焦文在北京漸漸站穩腳跟,並分別在通州和海淀買房。2002年,事業穩定的焦文和妻子決定把留在老家的兒子接到北京。
4歲的兒子被就近送到住所附近的一家幼兒園,開始了在北京的求學生活。從那時起,焦文開始關注外地孩子在京求學的一些政策信息:外地生進北京的中小學必須是借讀身份,想進好學校托關系找人不算還要交一筆高昂的贊助費,更重要的是即使在北京上了學,高考時還得回原籍參加高考……焦文說,每每想到這些,內心就會感到一種惶恐和無奈,甚至不敢去想孩子的未來。
非京籍學生之推優
趕上頭班車的幸運兒
政策歧視
兒子到了上小學的年齡,焦文決定在中關村地區給孩子找一所小學。『幾乎所有的知名小學都跑遍了,沒關系、沒錢全部免談。』在朋友的推薦下,焦文找到雙榆樹中心小學,在沒有交任何額外費用的情況下,兒子焦小旺被錄取。
焦小旺有標槍和籃球特長,作為體育特長生,他被選拔到校運動隊,每天和北京學生一起參加訓練;小旺的學習成績一直在班級名列前茅,管理能力突出,在區三好的評選中,學校推薦了他。
去年,海淀區舉辦中小學生運動會。按照小旺平時的標槍練習水平,拿到同年齡組的第一名不成問題,但又是戶口這道『坎兒』把他攔在了比賽之外。為了給小旺爭取比賽機會,校長親自跑到教委去『說情』,終於為小旺爭取到了參加比賽的機會。
出現轉機
兒子的出色和優秀讓焦文既自豪又擔懮。『不能委屈了孩子,一定要給他找一個好的中學。』隨著小旺昇入五年級,焦文也開始了新一輪的四處奔走,他幾乎動員了身邊所有朋友關系,甚至想到了花高價『用錢去砸開名校的門』。
3月底,焦文得到消息,可以通過朋友的單位,用共建生的方式進入海淀一所知名中學,前提是必須交一筆昂貴的贊助費。
『當時,就覺得稍微松了口氣,但心裡還是不踏實,畢竟這是一種非正常的路子』。進入4月,一向關心時事的焦文注意到,『同城待遇』這個名詞越來越多出現在各大媒體,非京籍學生在京接受義務教育問題受到廣泛關注。焦文至今還記得證實這一消息的確切日子——4月20日,學校召開小學畢業生家長會,向家長發布了最新政策。『那時,纔覺得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但對是否能進好學校還是不太放心。』焦文說,盡管會覺得不踏實,但至少心態是坦然的,這個消息也讓深諳法律之道的焦文覺得『教育公平的陽光終於也照到了自己身上』。
喜訊傳來
5月12日,海淀區小昇初推優派位在該區的招生考試中心舉行。在家長、中小學代表,以及區教委、政協委員等相關人士的共同見證下,通過電腦操作僅用了不到1分鍾的時間,就完成了對2190名擁有推優資格學生的電腦派位。
今年推優中,首次出現了316名在海淀就讀的非京籍小學畢業生,小旺正是其中之一。派位結果顯示,小旺被第一志願北大附中錄取。從學校得知這個消息後,焦文和妻子沒有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小旺。『不能讓孩子覺得成功來得太容易了。』
在焦文看來,小旺是幸運的,剛好趕上了『同城待遇』的首班車,但這個政策的不穩定勢必帶來實踐中的動蕩,焦文不希望孩子成為實驗品。焦文說,作為非京籍學生,他們的求學路注定要比北京孩子更坎坷、更艱難。小昇初這道坎兒是邁過去了,那三年之後呢?高考又怎麼辦?
本報記者張靈
非京籍學生之特長生
給了機會就是認可
5月22日,周歡在海淀區小昇初體育特長生測試現場參加田徑項目測試。 200米跑、立定跳遠、擲實心球……和北京的同齡人一起,周歡認真地參加每一個項目的測試。周歡是今年首次納入小昇初特長生測試的非京籍學生中的一員。
3年前,周歡跟父母從四川簡陽來到北京,父母在一家連鎖火鍋店打工。為了給周歡最好的教育,父母通過老鄉搭線讓周歡成為交大附小的一名借讀生。周歡的同學們很喜歡這個說著『川普』的外地娃,在班乾部選舉中,大家一致推選他當了班長。
周歡還是學校的體育健將,在學校乒乓球比賽中還得過第一名,但因為戶口的緣故,他從來沒有機會參加區裡的比賽。面臨小學畢業,父母開始為給兒子找借讀的初中四處奔走,這時,海淀區小昇初非京籍學生享受『同城待遇』的消息傳來,讓一家人看到了希望。在老師的推薦下,周歡報考了體育特長生,填報的志願是『交大附中』。因為沒有北京戶口,3年來,周歡一直被排斥在各種教育部門組織的體育類競賽之外,這也成為他特長生測試中最『吃虧』的事,因為沒有在區級運動會獲得名次,特長生測試時就不會拿到相應的加分,而與周歡同場競爭的很多北京孩子都有這部分成績。
測試結果公布,周歡在所有報考交大附中田徑特長生的考生中名列第12位,交大附中僅招收10人,周歡落榜。『當時覺得很不服氣,就差那麼一點。』周歡說。倒是周爸爸比較坦然,這次機會本來就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因為今年的新政策,在以前,和北京孩子一起參加特長生測試,一起參加電腦派位進入公立中學,都是他們不敢想象的事。這次測試也讓他們第一次感受到政策的公平。
失去特長生錄取機會,周歡參加了電腦派位,在3個學校志願中,他堅定地把『交大附中』排在第一志願。周歡說,可能三年後就要回老家讀高中,他將來一定要憑自己的實力考回北京。
本報記者張靈
非京籍學生之電腦派位
沒想到被派優質校
楊詩琪是東四七條小學6年級3班的小學畢業生,來自湖南長沙的她是今年首次實施『同城待遇』的幸運者。作為非京籍學生,她與京籍學生一起參加了小昇初特長生面試,雖然『棋差一招』,卻在之後的電腦大派位中幸運被派到東城示范校166中學,『這是我最想去的學校』!知道結果的楊詩琪非常開心。據楊詩琪的媽媽唐女士介紹,她和詩琪的爸爸都是湖南儀器儀表總廠的員工,1998年被派到北京辦事處工作,當時纔幾個月大的詩琪就跟著父母來到北京,詩琪被交給住在順義的爺爺、奶奶照顧。6年級時,在順義仁和小學上了5年小學的楊詩琪被轉入東四七條小學學習。『沒想到剛轉學一年,就趕上「同城待遇」!我們也能和北京的孩子一起參加推優、特長生和電腦派位,』唐女士對這個結果喜出望外,『詩琪的學習一直很好,4年級被評為順義區三好,學習成績一直是班裡前幾名,孩子終於有機會上名校了!』
楊詩琪從幼兒園開始學習國畫,小學二年級拿到國畫3級證書,三年級又拿到速寫7級證書。『雖然孩子在美術方面很有天賦,也很喜歡,但為了保證她的學習成績,還是在她4年級時停止了美術學習,給她報了奧數和劍橋英語班』。由於中斷了藝術之路,詩琪在特長生面試時未被錄取而最終在電腦派位中得償所願。『166中是我首選的學校,沒想到真派上了!』談起成功派位到166中時,詩琪仍難掩興奮。詩琪的班主任李老師說:『詩琪各科成績都很好,轉學過來後,一直是班裡的前5名。這樣的好學生能派位到示范中學,我真的很開心!』
本報記者李琦
>>家長擔懮
只能沾兩年的光
雖然楊詩琪被如願派位到優質校,但由於非京籍學生不能在京參加高考,所以即使被派位到理想學校,也只能沾兩年的光。據楊詩琪的母親唐女士說,『湖南要求回原籍參加高考的學生必須有3年學籍,所以我們必須提前一年回去,參加那邊的中考纔行』。這樣的政策讓唐女士很糾結:『我和詩琪的爸爸都在北京工作,不能陪孩子回去,爺爺、奶奶年紀也大了,到時真不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