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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安徽省宿州市的265名中考考生來說,這個暑假顯得格外漫長。別的同學相繼拿到了錄取通知單,而他們手上一張錄取通知也沒有。
這批學生大多畢業於宿州市區的九中、十一中等初中,還有部分來自附近郊縣。中考過後,估分填報志願時,他們和家長信心滿滿地將第一志願鎖定在宿城一中(以下簡稱『一中』)。然而,直到一中公布了擇校錄取分數線647分時,他們纔意識到,任何人打的『包票』,都不足為信,『即使過了620分,也不一定能上一中』。
這256名學生的成績都在620分~646分之間:他們不能被一中錄取;其中超過宿州二中(以下簡稱『二中』)分數線的,因為沒報二中的志願,也上不了。
孩子填報志願那天的情景,宿州市民李女士至今歷歷在目。
6月30日,李女士早早地帶著兒子來到他所就讀的宿州九中。『那天,一中派了幾個老師,在校園內擺了兩張桌子』,接受諮詢,同時進行招生宣傳。
『當時他們問,你們的孩子要填哪裡,我說是二中。』李女士回憶說。對方的答復是:『如果你的孩子估分能在620分以上,我們能保證他上一中。』
『當時我有些懷疑,問萬一你們分數線提高,或者我的孩子考不到你們正取的分數線,能不能上?他們肯定地回答,能。』
李女士回憶,當時一中的老師在九中宣傳了3天,『當初孩子在填報模擬志願時,選的是二中,結果在我的監督下改成了一中。』李女士告訴記者,孩子後來一直責怪她,『否則,孩子的分數夠上二中,並且還不用花錢。』
同樣的經歷也發生在宿州市郊區農民丁大姐和她的女兒身上。『一中的老師來九中宣傳時承諾,620分能上一中,於是決定填了一中。』
丁大姐說,女兒本來心理承受能力就差,這次中考發揮得不好,現在因為這個事,情緒變得更加脆弱。
7月18日起,陸續有家長與一中交涉,希望學校能夠兌現承諾,錄取這些620分以上的同學。同時,他們向宿州市教育局反映,一中老師招生宣傳中存在問題。
對此,宿州市教育局成立市、區教育局有關人員組成的聯合調查組,由一名局黨組成員帶隊,對學生家長反映的問題進行全面調查。宿州市教育局表示:『一定會以高度負責的態度,迅速地進行調查處理,給社會一個負責任的答復。』
7月19日,宿州市教育局在官方網站上發布了『關於重申中考中招工作紀律的通知』:『中招是嚴格按照經批准的招生計劃、依據考生志願和分數進行錄取的,具有不可變更性。填報志願必須尊重考生本人意願,志願卡必須由考生本人填報。任何人、任何單位都不得,也無權錯誤地引導考生填報志願,包括向考生作出諸如多少分錄取考生、如何錄取考生的許諾。』
7月21日,李女士等家長接到一中老師打來的電話:『下午來交錢,可以上一中了。』自當天下午起,很多家長到一中,交了8000元。
一位家長向記者出示了『2010年宿城一中高一借讀生繳費通知單』。其中顯示:『繳費標准:8000元;報到日期:7月22日』,『注冊登記』一欄,蓋有『宿城一中已注冊』字樣的印章。
家長們原以為已經登記造冊了,應該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心裡的石頭也放了下來。但是7月27日,他們再次接到一中老師打來的電話:『29日上午10點,你們必須到宿州三中報到,否則將取消你們孩子的學籍,孩子將無校可上。』
『既然收了我們的8000元,怎麼又不要我們了?』家長馬先生說,『一開始不能錄取,後來交了錢,以為能上了,現在又不能上了。』
7月30日上午,200多名家長再次來到宿城一中。『市、區領導及教育局領導給我們開了會,他們當場承諾,8月10日前,給我們答復。』一位家長說。
一位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目前市裡正在積極研究解決方案,不過這個問題有點棘手,因為它牽涉到不同單位之間的利益,『如果一中擴招這200多人,二中也要降低分數線,跟著擴招,這樣一來,三中的生源就會受到影響。』
這位知情人士介紹說,一中和二中是省級示范高中,三中是市級重點學校,歸屬維橋區,如果三中利益受損,區裡也不會同意,『所以,現在不僅要做好家長工作,還要協調幾個學校之間的關系。』
記者在宿州采訪時了解到,每年中考招生時,不少高中都會派出招生老師奔赴全市各地,劃區分片包乾,動員更多、更好的生源填報該校。填報人數成了招生老師的成績,也成了學校競爭力的指標。而這些學校當中,一中與二中的競爭最為激烈。
為了爭奪生源,有時某些學校鋌而走險,在招生時違規操作。對此,家長李女士非常納悶:『宿城一中的校長身兼教育局副局長,宿城一中與宿州市教育局相隔不過幾十米,違規的事情,教育局難道不知道嗎?他們為何不提前制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