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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去一家醫院看病,你會聽病友的意見還是聽醫學專家的意見?眼下,這個類比正推及至國內的留學服務行業,一批曾任職於國外高校的『前招生官』正入駐國內留學服務業,他們被譽為『圈內人』、『招生深喉』。他們的到來,將不僅引發國內留學服務行業的新格局,也將重新定義『留學諮詢』的工作職責。
日前,美國耶魯大學前高級招生官、大學昇學顧問美國聯盟主要成員勞彼得接受本報專訪,分享對中國留學服務行業的看法。值得注意的是,作為一個熟悉常春藤盟校招生內情的資深招生官,他和他的同事深悉中國留學中介的一些不當操守,比如以大學排名收取諮詢費、『過度包裝』申請材料,其中還裹雜著造假。
『由中介全程安排的申請程序並不為美國大學所滿意。如果美國大學獲悉在申請過程中有中介參與,結果將非常嚴重。』
記者:國內留學行業從業人員正呈現三種類別:第一類是『師兄師姐型』,他們是有留學經歷的人,和學生分享申請經驗和留學生活。第二類是『老師型』,這類顧問有多年留學行業從業經歷,長期研究國外高校的錄取動向,有些還與國外高校保持長期聯系,擁有諸多所謂的『內部信息』。最近,又有一種『考官型』,他們曾任職於國外高校的招生委員會,某種程度上還是招生規則制定者。
你如何評估這些中國從業者?
勞彼得:在美國,指導學生申請大學的專業人士被稱為『昇學顧問』,在中國,這個行當被稱為『留學中介』。
中國的留學中介從業者背景多樣。許多人曾經上過美國頂尖學校,包括常春藤盟校,但極少有人在美國、或是中國招生辦公室工作過。
這些中國的留學中介從業者是作為代表留學家庭的中間人而工作著。值得注意的是,有些中國中介還代表一些國外大學,他們中的一些人從留學家庭和國外大學兩頭收費——向留學家庭收取『留學諮詢費』;從國外高校收取因推薦學生而約定的『傭金』,甚至分成學生獲得的獎學金。留學諮詢費的高低會依據學生選擇和申請的學校類別不同而不同。
留學中介必須對學生的申請情況有全面了解:設定申請步驟、完成申請表格、將申請材料提交大學。從表面上看,這是一項全面的服務,但實際上,這並不為美國大學所滿意——中國留學家庭必須知道這點;更重要的是,如果美國大學獲悉在申請過程中有『中介』參與,結果將非常嚴重。美國招生委員會的官員對那些在大學申請過程中付費去尋求昇學額外幫助的行為表示理解,但,他們更希望看到學生獨立完成申請,因為比起最後的錄取通知書,學生在申請過程中將收獲更多。
『在美國,幾乎所有的獨立昇學顧問都曾在高中擔任過昇學顧問,或曾任職於熱門大學的招生辦。美國家庭極不可能選擇從未有過以上經歷的人做昇學顧問。』
記者:在美國,昇學顧問的職責是什麼?
勞彼得:在美國,高中都設有昇學顧問,指導學生申請大學。但實際上,高中昇學顧問的配置遠遠無法滿足學生的需求。這樣一來,那些在校外工作的獨立昇學顧問就成為許多家庭熱捧的對象,尤其對於那些希望申請熱門大學的家庭而言。
在美國,校外昇學顧問,有時又被成為私人昇學顧問,僅向申請家庭收費,而不從大學獲取傭金。和中國留學中介一樣,校外昇學顧問不隸屬於任何高中。他們在學生剛剛進入高中時就著手准備學生的申請工作。而美國家長也希望校外昇學顧問在學生的高中階段就能幫助學生規劃學業,充分准備大學申請。
記者:美國的校外昇學顧問和中國的留學中介有什麼區別?
勞彼得:美國的校外昇學顧問和中國留學中介有兩點主要的不同。在美國,學生和校外昇學顧問一同工作,但學生全面掌控整個申請過程:他們自己撰寫短文、填寫申請表,只是從昇學顧問那裡獲得戰略性的專業指導。昇學顧問既在乎學生獲得的申請結果,也在乎學生在此過程中獲得的成長和進步。反觀中國的留學中介他們幾乎只關注學生的申請結果,並代為掌控學生的申請過程。
美國的校外昇學顧問和中國留學中介從業者的背景也十分不同。在美國,幾乎所有的獨立昇學顧問都曾在高中擔任過昇學顧問,或者在一些熱門大學的招生辦公室工作過。美國家庭極不可能選擇一個從未有過以上經歷的人作為昇學顧問,由他們來決定孩子的未來昇學之路。
記者:這些區別對中國學生有何影響?
勞彼得:我們試著這樣想:如果你去一家醫院看病,你會聽病友的意見還是傾聽專家醫生的意見?答案不言自明。
找到有資歷的人,學生最終將從中受益。那些曾在美國熱門高校招生辦公室工作過的校外昇學顧問了解招生辦公室如何做出決定、基於何種原因做出決定。他們為學生提供的專業意見是學生申請成功的有力保證。
『不論是選擇美國的校外昇學顧問,還是中國的留學中介,都要小心處理申請材料過度包裝的問題。』
記者:就在今年2月,美國高校申請進入尾聲,《紐約時報》的報道曝光了一批來自中國的學生申請材料,其中,『過度包裝』引發熱議,因為申請材料中還裹雜著一些造假成分,作為高校內部人士,你們應該是最先注意到這些問題的,你們怎麼看?
勞彼得:我也見過過度包裝的學生。比如,學生的英語成績平平,但,提交的英文短文語句十分精妙。還有學生提供過多的申請材料,例如額外的照片、個人影集、DVD光片等。中國學生不論是選擇美國的校外昇學顧問,還是中國的留學中介,都要小心處理申請材料過度包裝的問題。
美國的招生官並不樂見這類操作。如果他們發現這些材料來自於留學中介、代理人之手,他們的眉頭會皺得更深,最終結果不太會是『錄取』,通常情況下,會是『進入待定名單』,或『拒絕』。(唐聞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