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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曙光正在給學生們上生物課。工作13年,他當了9年班主任,教了8年高三,帶出了2000多名學生,700多人考上本科。2009年,35歲的他查出食道癌,手術切除大半的胃和食道,從此他不能平躺睡覺。半年後,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又站上三尺講臺,帶兩個畢業班。他說:“只要還能站著,我就要站在講臺上;只要還能說話,我就要去上課。”他就是泰安市東平縣高級中學教師李曙光。
講臺上的他“跟沒事人一樣”
認識李曙光的人現在見到他都會感嘆,曾經那麼壯的漢子,如今瘦得那麼厲害,灰黑色的西裝空蕩蕩地套在將近一米八的身體上。李曙光黑瘦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跟從前一樣炯炯有神,走路依舊是很快。
他本該是人人照顧的病號——兩年前患上食道癌,手術後至今沒有痊愈,只能吃藥控制病情,體重從將近180斤瘦到110斤,講臺上的他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37歲的李曙光現在是東平高級中學教科室副主任、高三·七班的班主任和兩個高三畢業班的生物老師。每天不到6點就趕到學校,晚上快11點纔走,幾乎每個周末他都要騎著摩托車到學生家家訪。
1998年他從山東師范大學生物系畢業進入東平高級中學,工作之初,李曙光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專業成長目標:一年站穩講臺,三年成為教學新秀,五年成為教學能手,十年成為學科帶頭人,十五年左右成為省市教育名師。從2002年起,他一直擔任班主任,盡職盡責。但在2009年,他覺得自己對不住當年的高二·二十班的學生們——那年4月,他被確診患上食道癌,沒能跟下這批學生。
癌癥像一根尖銳的刺,生生逼停了有如陀螺一樣高速運轉的李曙光——從2006年起,李曙光同時擔任班主任、學科組長、教科室副主任和高三四個班的教學任務,每天要上四節課,還要做好管理學生、集體備課、編寫習題等工作。
為了學生,他曾要求推遲手術
2009年4月19日,李曙光被確診患上食道癌,鱗癌三期,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肌肉層。突如其來的惡耗讓全家人陷入了深深的痛苦。當了一輩子農民的父親蹲在地上一棵接一棵地吸煙,妻子泣不成聲,一向堅強的他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手術前,李曙光悄悄地詢問醫生能不能先保守治療,把手術推遲到暑假,他想帶完高二。醫生對這個不聽話的病人大為頭痛:“你要不想活,現在就走吧。”
被推上手術臺前,李曙光通過電話向年級主任交待好工作,並安排好代理班主任。手術後6天,當他從重癥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時,全身都還插著管子,每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他示意妻子,要給學生們發條短信,妻子忍不住哭著跑了出去。
他又一再懇求護士長,最後通過口述給學生們發了一條短信:“同學們,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不在的時間裡,你們要保持良好的習慣,珍惜來之不易的成績。我們要讓我們的父母,因為我們的勤奮而感到幸福。你們是我的驕傲,當我回去時,我希望看到一個更優秀的班集體。”
李曙光說,“我知道自己可能永遠都站不起來了,但我心裡卻怎麼也放不下我的學生。”之後,李曙光不斷轉院治療,每到一處,他都堅持給學生們發短信,並不斷通過電話和代理班主任交流。
“手術後不到兩個月,李老師就回學校了。暑假之後,學校領導勸他在家休養,不要著急上班,可他自己寫了一封信給校長,堅持要回來繼續教高三。”當年高三·二十班的語文老師瞿廣紅感慨地說,“李老師這個病其實是累出來的。他經常加班加點、不回家吃飯,為了省時間,三分鍾就把滾燙的方便面吞了下去。”
走路還不穩當,就要去上課
手術切除了李曙光大部分的食道和胃,殘留的胃被提高到了肺的位置上,從此他只能吃稀爛的食物,不能平躺,睡覺時必須將上半身墊高45度,否則胃液就會回流。
除了飲食上的調理,李曙光的生活跟之前並沒多大差別。“出院後走路還不穩當就要去上班,家裡人都勸不了他。”妻子谷慎芳說。
每天早上5點多,李曙光就出門去趕5:50學生的晨讀,早飯就在食堂隨便買個包子。晚飯也不回家吃,他從家裡拿來一個電飯煲,就在學校煮點爛面條和青菜當晚飯,直到10點半宿捨熄燈後纔回家。只有午餐能在家好好吃一頓,補充點營養。“每個周末和假期,李曙光都會騎著他的摩托車到學生家家訪。學生楊曉臣的家離學校25公裡,李曙光去家訪過兩次。“老師不是向家長告狀,他很少談學習,都是說生活上的細節,幫助我們調節情緒。”
學校的保安趙慶華對這個早到晚走的老師印象尤其深刻,學校晚上11點落鎖,“他每次都是快落鎖時纔走,周末他都在。”
“李老師是我見過的最負責、最關心學生的老師,能當他的學生,我感到很榮幸。”學生井維增告訴記者,盡管李老師在學習上對同學要求很嚴格,但生活上特別隨和,“我從沒見李老師對學生發過脾氣,也沒見過李老師不高興的樣子,他總是樂呵呵的,對學生特別好,但是對自己要求很嚴格。”(記者廖雯穎)
人物心聲
“能站在講臺上,就能多做一點事”
現在,李曙光的願望是:“將來報效東平、報效齊魯、報效中國的人裡面,能有許多是我的學生,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說到教育和學生,李曙光眉目之間神采飛揚:“關於我的病,我也害怕,也擔懮,但工作的時候就忘了。事情已經發生,再想也沒用。現在還能站在講臺上,就能多做一點事。”
“我還是虧欠了我的家庭。”李曙光的聲音低了下去,“希望盡我所能多陪陪他們,但很難做到。”
妻子谷慎芳從前也對一心撲在學生身上的丈夫有些怨言:“別人家的丈夫總有時間陪老婆孩子,為什麼他總是那麼忙?”現在,她覺得自己能理解丈夫的執著和熱愛:“他常跟我說,一個學生是一個家庭的希望,尤其是農村的孩子。他病成這樣還這麼堅持,他覺得一切都值得。我會好好支持他。”
“其實他是個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盡管在家時間不多,他老想著補償我們,有空就給家人做飯、打掃衛生。”谷慎芳說。
“磨礪人生領軍未來”是李曙光寫在教室黑板上送給全班同學的話。“李老師說,這是對我們的期望,也是他自己的感悟。”學生林慶果說。
李曙光簡介
李曙光現年37歲,1998年山東師范大學生物系畢業後進入東平縣高級中學,現任東平縣高級中學教科室副主任、高級教師。從2002年起,他一直擔任班主任。
2009年4月19日,李曙光被確診患上食道癌,鱗癌三期。治療期間,他仍牽掛著自己的學生。做完手術出院後,他給學校領導寫信,要求重回工作崗位。
他曾7次被評為東平縣優秀教師,先後榮獲省、市優質課一等獎、泰山教學新星、泰山教學英纔、山東省教育先進工作者等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