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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今年長治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以下簡稱“長治市人社局”)組織公務員考錄體檢工作的相關要求,參加體檢的考生全部采用編號抽簽的方式,依次進行體檢;並且,體檢的場地是全封閉的,全程由武警站崗、紀檢委監督。
那麼,宋江明在體檢中的相關數據是怎麼被篡改的?篡改者又是如何知道所改的那份檢驗報告單就是宋江明的呢?
11月19日下午,長治市人社局接替已被免職的副局長趙波來分管公務員科工作的趙滿紅向中國青年報記者介紹了他的判斷:考生在體檢表第1頁“報考職位”一項上所填寫的信息,可能透露了參加體檢考生的信息,使得檢驗人員有可能將該考生與其體檢編號對應起來。
在接替趙波分管公務員科工作之前,趙滿紅已經在長治市原人事局分管了近10年的公務員考錄工作,對筆試、面試、體檢、政審等環節非常熟悉。2010年3月,長治市原人事局和長治市原勞動保障局合並為長治市人社局,臨近退休的趙滿紅分管公務員科的工作。今年1月,趙滿紅退休。4月,趙波開始接管公務員科的全面工作。
中國青年報記者看到,宋江明8月11日參加體檢的體檢表由3部分組成:封面(二)、檢測頁和附頁。
封面上寫有“公務員錄用體檢表”幾個大字,右上角是體檢編號——宋江明在8月11日參加體檢時的編號是“6-3”。封二是“體檢須知”,共10條,包括參加體檢的注意事項和疑義處理等。其中第4條寫道:“本表第二頁由受檢者本人填寫(用黑色簽字筆或鋼筆),要求字跡清楚,無涂改,病史部分要如實、逐項填齊,不能遺漏。”
附頁則是參加體檢者所做的“超聲影像診斷報告單”、“心電圖”、“血常規檢驗報告單”等需要檢驗單據。
檢測頁的第1頁(即上文所述“本表第二頁”,頁碼編號為1——記者注)是參加體檢者的個人信息和既往病史;第2?4頁是內科、外科、眼科等各科室的體檢項目情況——每一個科室的體檢結果後都有“醫師簽字”的項目;第5頁則是“體檢結論及建議”——這是事關考生體檢能否通過的一頁。宋江明在8月11日的體檢結論被寫上了“不合格”3個字,主檢醫師祁露霞簽上了她的名字,並加蓋了長治醫學院附屬和平醫院(以下簡稱“和平醫院”)的健康體檢專用章。
在趙滿紅看來,檢測頁第1頁上的“報考職位”一項可能是導致此次篡改結果的漏洞。中國青年報記者看到,這一頁由參加體檢者自行填寫,需要填寫其個人信息和既往病史。在個人信息的表格中,有“姓名”、“性別”、“出生年月”等項目。但由於是公務員考錄體檢,所以上述信息都不需要在體檢前填寫,考生只需要填寫其報考職位。宋江明在該項填寫的內容是“長治市直環境保護局科員2”。
“我們對體檢的規定是非常嚴格的。體檢前先發布體檢通知,讓考生在指定的時間到指定地點報到。我們不時讓考生直接去體檢醫院,而是在指定地點統一集合後出發。”趙滿紅說。
8月5日公布的“2011年長治市行政機關考試錄用公務員體檢通知”第2條規定:“參加體檢考生務於2011年8月11日7:00前攜帶筆試准考證、身份證和一張一寸免冠照片到長治市人纔市場集中。”
宋江明向記者回憶道,他和其他參加體檢的考生是在8月11日早上到長治市人纔市場門前集合的。在交費、交照片、填表、發編號之後,依次乘車到和平醫院參加體檢。並且,需要出示身份證和體檢表,經武警查驗後纔能進入體檢中心。
“初檢的時候,我感覺很嚴密,過程也很有序。”宋江明說。
趙滿紅告訴記者,由於是臨體檢前纔抽簽、發編號,所以除非有工作人員泄密,否則檢驗醫師是無法將參加體檢的考生和其編號對應起來的。“醫生只可能知道考生的編號,不可能知道考生的姓名。”趙滿紅說。
宋江明回憶說,8月11日體檢時,和平醫院體檢中心安排了導醫帶隊。“我們在導醫的帶領下依次檢查,體檢過程中體檢表由導醫轉交醫生,考生沒有直接接觸體檢表。我們按照順序在所有科室檢查完畢後離開體檢中心。當時大概就是這些,沒有發現什麼特殊情況。”宋江明說。
趙滿紅表示,由於此次長治市的公務員考錄的許多職位只招錄1名考生,因此,考生在體檢表“報考職位”一項上所填寫的信息,可能透露了參加體檢考生的信息,使得檢驗人員可能將該考生與其體檢編號對應起來。
“比如說,宋江明報考的職位是環保局的科員2,這個職位只有他一個人參加體檢。雖然做化驗的醫生在化驗單上只能看到考生的編號‘6-3’和性別,但她可能通過考生填寫的‘報考職位’來對應某個具體的考生,而不需要去看他的名字和長什麼樣。”趙滿紅分析說。
“這可能是一個漏洞。”趙滿紅說,“之前的體檢,也是要求考生填寫報考職位的,但之前沒出過事。以後可能得更加注意這些細節。”
記者了解到,在此次長治市公務員考錄的體檢中,有包括宋江明在內的5名考生的初檢被認定為“不合格”。但在8月17日舉行的復查中,只有宋江明一人被再次認定為“不合格”。他也因此失去了當時進入政審環節的機會。
據長治市人社局有關工作人員介紹,在復查結果出來後不久,他們就安排了賈美玉進行遞補體檢。
“今年省裡的規則是‘面試不遞補,體檢能遞補’。”趙滿紅說,“可沒想到的是,這唯一遞補的一例,竟然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