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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徽巢湖市散兵鎮的深山內,有這麼一名老師,他為了山裡的孩子能就近上學,在代課教師的崗位上堅守十幾年,而唯一的物質回報就是每月幾百元的代課工資。昨天,記者翻山越嶺來到巢湖市散兵鎮銀屏山見到了這名獨臂老師邵軍,而這個曾經屢見報端的中年漢子,如今更願意安靜地在這座深山裡,繼續進行著他那外人看起來近似苦行僧式的堅守。
一次閉門羹式的采訪
當記者乘坐的采訪車在濛濛細雨中順著銀屏山一路開去,翻過大山間的一條條傍山險路,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纔從鎮裡趕到山裡的後洞村。“這座山峰叫做楚歌嶺,翻過去就是邵老師的董山小學了。”看記者在山裡繞得有些著急,帶路的散兵鎮文化站站長在車上連忙勸說。
在後洞村的一處坡地上,采訪車停了下來,坡地上方便是邵軍所在的董山小學。邁上石條砌成的臺階,還沒走進學校,教室內就傳來邵軍那洪亮的聲音。打開其中一間教室的門,長著清瘦的臉龐,只有一只左臂的邵軍從門縫伸出頭來,聽記者說明來意後:“哦,我在上課,真不想再接受采訪了,真的!”
教室門內擺放著三張課桌,僅有的三名孩子看著記者的到來,好奇地盯著記者打量。耗費了如此多的精力,開門就吃了“閉門羹”。如此尷尬的情景,讓記者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曾是社會關注的典型
說到邵軍的事跡,在巢湖市幾乎是無人不曉。1986年,邵軍在江陰打工時,在一起事故中意外地失去了自己的右臂。1998年,邵軍成為董山小學的一名代課教師,這一“代”就是十四年。一直以來,他作為代課教師,只拿著幾百元的代課工資。
近年來,邵軍所在的這座大山深處的董山小學,由於年齡稍大的學生紛紛到鎮上學校求學,董山小學只剩下10名一年級學生和3名二年級學生,邵軍一個人擔負3名二年級學生的所有課程。邵軍每天不僅為他們上課,還在學校裡為他們准備午飯,上學路上為他們護航。
幾年前,邵軍的事跡經過各家媒體報道後,邵軍成為全社會關注的對象,各項榮譽也隨之而來。
生活還是如此地清貧
而當媒體的喧囂趨於平靜之後,邵軍的命運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他的代課教師身份一直沒能得到“轉正”。直到今年,他的代課工資纔漲到了950元。2010年,邵軍被檢查出了肺結核,他用半年時間治好了病,於去年2月份重返了課堂。
“邵老師傷心啊,教書教得好,一輩子沒結婚,獨身一人陪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母親。隔幾天纔買一點菜,還不敢買葷菜,中午經常是一瓶蘿卜乾,用一口小鍋煮點米飯,一頓飯就這麼吃了。”見記者前來采訪邵軍,住在董山小學旁邊的村民董先和告訴記者。
聽了董先和的一番話,王宗安悄悄地對記者說:“邵軍本來就不愛說話,他不願意再在媒體上拋頭露面也許有自己苦衷。”談到邵軍如今的困難,王宗安說:“我們都不知道他每天是怎麼熬過來的,邵老師有一個愛好,就是回家喝點小酒,麻痺一下自己的神經。畢竟這麼多年了,他靠著幾百元的工資,在這裡堅持著,不容易。至於他是如何熬過來的,也許這些年來,只有邵軍本人心裡知道。”
只想安靜地堅守下去
下午4點,邵軍敲響了學校內那口作為鈴聲的小鍾——這所麻雀小學放學了。邵軍用左手麻利地鎖好學校的門,帶著學生走出了學校外的臺階。“這些孩子都住在我家附近,我得送孩子們回家了。”最終,邵老師面對著拿著相機緊跟著的記者,又重復著那句話:“謝謝你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只是想清靜地在這裡教書,和孩子們在一起,也不為啥名。”在細雨朦朧的山間泥路上,邵軍整了整圍巾,帶著孩子漸漸走遠。此時,濛濛細雨間的山路安靜得只剩下林間的鳥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