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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路過位於南京的書人培訓中心的教學點,恰好這個教學點組織的所謂『期末考試』散場,近百個孩子魚貫而出,大多表情嚴肅,默默地跟著家長離開。突然,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孩大吼一聲:『解放啦!』
一句『解放啦』並不陌生,我高考之後也吼過,可這孩子纔上小學5年級。我來自農村,在父母『不讀書就回來喂豬』的恐嚇下,拼死學習。時至今日仍清晰記得全宿捨列隊刷牙的情景,天空還有繁星點點,然後去教室學關羽挑燈夜讀,不同的是我們『挑蠟燭』,因為學校7點後纔供電。
生在紅旗下,長在考試中,讀大學後自然野馬脫韁,享受與應試教育分道揚鑣的快感。直到孩子出生,又重新關注教育市場,原以為不必受我當年之苦,畢竟城市裡『素質教育』和『減負』已喊了多年。身邊人笑我『太傻太天真』,城市裡學校教育或許輕松一些,但校外補習班纔是真正的『狠角色』:上吧,孩子沒了周末和假期,家長心疼;不上吧,別人家都在補習,家長心更疼。
校外補習,顧名思義,應該是校內學習的補充,比如鋼琴、圍棋、英語、電腦,而且要針對那些有興趣或有特長的孩子。可根據最近各媒體報道,補習班更多化身為『學校』,甚至像書人這樣擁有昇學話語權的『超級學校』。僅在我所住小區方圓5裡內,就分布著6家大小不一的培訓機構,語數外等基礎學科是它們的教育重心。
一家培訓機構的負責人說,只要有高考,就有競爭存在,培訓機構也就有市場。他還說,現在說是不讓擇校,但好一點的初中其實都在考試。這就是問題所在。既然暫時找不到比高考更好的方式,高中三年抓緊學習是情理之中;但是,義務教育階段完全可以遏制補習培訓,短期方法是全面禁止公辦學校擇校,不許提前招生和舉行任何形式的選拔性考試,長期方法是真正實現義務教育均衡發展。
請讓補習培訓遠離義務教育吧,還給孩子童年應有的自由與快樂,甚至還有健康。站在培訓機構外,看著那些戴著眼鏡、表情嚴肅看不到任何童趣的孩子,我在想,如果補習之風得不到遏制,有一天我很可能也向其屈服,因為不想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但長此以往,誰敢保證,孩子不會跌倒在終點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