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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丙奇
今日論衡之世象評彈
媒體報道,據深圳市招考辦數據,文科生的競爭遠大於理科生。高考期間,深圳教育局長郭雨蓉曾向省委常委、深圳市委書記王榮介紹,由於“文理科倒掛”嚴重,影響了深圳考生被重點大學錄取的幾率。
文科生的競爭遠大於理科生,這不僅在深圳存在,在全國很多地區都存在。當然,這主要表現在一本(即重點院校批次)院校的錄取。比如,在江蘇地區,文科生報考人數為13.1萬,一本招生人數為8400多名,一本錄取率只有6%多,理科生報考人數為25.3萬,一本招生人數為32700多人,一本錄取率為13%左右,是文科一本錄取率的2倍;在浙江地區,文科一本錄取率6%,理科一本錄取率為近14%。這還是經過多年調節的結果,在幾年前,文科和理科的競爭程度差異還更大。
文科生的競爭高於理科生,有以下幾方面原因。一是重點院校的理科招生計劃要遠多於文科招生計劃。總體看來,我國的理工科性質的院校要多於綜合院校,同時很多學科專業,也偏向招理工科學生,甚至一些文科專業,近年來也實現文理兼招,比如有的學校的歷史學專業也招收理科學生,但傳統的理工科專業,大多仍舊只招收理科學生,這直接導致一本范圍內的院校,文科的招生計劃偏少。
二是選擇文科的高中生多。不少高中生在高中分科時,比較傾向於選擇文科,尤其是理化成績不理想的學生,殊不知這樣的選擇,反而讓自己面臨更激烈的高考競爭,在高考報考志願時“後悔”自己當初沒有選擇理科,已經來不及。
那麼,怎樣解決這一問題?比較“務實”的態度是,讓學生在分科時,多選理科,少選文科,這也是一些省市近年來的做法。但這做法的問題是,無視學生本身的能力和興趣,為了高考的昇學競爭,扭曲自己的選擇。再就是讓一些高校增加文科招生計劃,但客觀而言,這種做法只能讓情況略微好轉。在筆者看來,要平衡文科和理科的競爭,應該從改革中高考制度和改革大中學教育著力。
首先,應該打破集中錄取制度,建立多元評價體系。在目前的集中錄取制度中,中學實行分科教育,雖然也有一些專家建議取消文理分科,但如果錄取制度不改,取消文理分科,並不能改變中學的灌輸教育模式,同時必然增加學生的學習負擔。而如果打破集中錄取制度,建立多元評價體系,中學完全可以實行學分制教育,學生可以自主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課程學習,如此,也就不存在文理分科。
其次,大學,尤其是一本院校,應該淡化專業界限,推行通識教育。從高等教育的定位分析,我國的一本院校(全國平均錄取率為8.5%)應實行精英教育,而精英教育的特點就是通識教育。在美國,實行通識教育的大學,通常一到三年級都不分專業,也就更不會在招生錄取時按文理科招生。我國高校的問題是,由於缺乏辦學自主權,沒有自身明確的辦學定位,同時由於社會都以單一的就業標准評價學校的辦學質量,導致所有學校都稱為職業培訓所,按照很窄的專業口徑招收學生,也就成為這些學校的選擇。
所以,文理科的競爭程度問題,實質是我國高考制度和大學教育的問題,而不是考生的選擇問題。在單一的分數評價體系和“千校一面”的辦學模式中,所有人關注的只是現實的利益,而不會關注個性、興趣和人生長遠的發展。因此,只有改革高考制度,發展多元教育,纔能給每個學生的個性和興趣發展提供廣闊的空間。
(作者是知名教育學者)
熊丙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