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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張小學生“江水泡飯”的照片被媒體刊發後引起很多人的“淚奔”。圖片拍攝於雲南省永勝縣東山鄉東江小學,其中一名小女孩舉著半碗米飯接自來水的畫面,尤其令人心酸。不少人因此質疑當地的營養午餐補助是否得到落實。事後,從事公益工作的圖片作者站出來表示,東江小學執行了營養午餐計劃,學生接江水泡飯是生活習慣。東江小學和永勝縣教育局也證實了這個說法。
長期居住和生活在城市裡的人,聽到“江水泡飯”這樣的“生活習慣”或許會覺得匪夷所思,進而認為當地教育部門在撒謊,而事實很可能就是這樣殘酷。即便這不是讓學生們感到身心愉悅的生活習慣,也是一種不得不去習慣的生活。從這組圖片的其他內容可以看出,當地小學校捨簡陋,衣著寒酸的小學生捧著飯碗露天吃飯大概也是由來已久的習慣,如果哪天趕上停電,吃頓“江水泡飯”也很奢侈。僅用“城市人思維”不僅不容易理解這樣的習慣,還會透出“何不食肉糜”的隔膜。無論你是否接受,“冷水泡飯”確實是部分貧困地區的生活寫照。
在鑒定過“江水泡飯”的真偽之後,我們應該深思的是,這樣的生活何以成為習慣,我們又該如何去改變這樣的習慣。
東江小學的“江水泡飯”之所以成為一種習慣,絕不是這裡的學生口味特殊,而是整體貧困所致。盡管地處滇西北的麗江是很多城市人風花雪月的地方,該市下轄的永勝縣卻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可以想見,類似的習慣不僅在東江小學,在當地的其他學校可能也大致相同,無非是冷水泡還是熱水泡的區別。透過這張“江水泡飯”的照片,我們可以直觀地感受到發展的不平衡,即使在一個很小的區域之內,落差也極為懸殊。
發展的不平衡體現在教育上,絕不是一頓營養午餐就可以抹平的。因為貧困,學生們“江水泡飯”成了習慣,露天吃飯成了習慣,甚至跋山涉水去上學也會成為習慣。因為這些習慣,家境貧困的學生又很容易在競爭中落下風,通過教育改變命運也就成了奢望。脫離教育公平的前提,恐怕很難徹底改變“江水泡飯”等各種不良習慣。對於貧困地區的孩子來說,教育公平不只是用同一個版本的教科書上課,或者在同一個錄取分數線上競爭,學習之外的吃住行往往更為關鍵。如果一個家境貧寒的學生連一日三餐和安全出行都得不到保證,去學校學什麼真的是無足輕重。要實現真正的教育均等化,就必須真的把義務教育當做基本公共服務,加大投入彌補城鄉之間的教育落差,保障貧困地區學生的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學生“江水泡飯”或許不是教育部門的錯,但確實是當地在教育上的尷尬。
現在,不少地方“嫌貧愛富”,在教育上搞面子工程,只喜錦上添花,不願雪中送炭,更多的優質資源被配置到城市,甚至是城市裡的幾個重點學校。教育發展的不平衡不但得不到扭轉,反而加劇。如果這樣的“習慣”得不到糾正,那麼一些地方類似“江水泡飯”的習慣或許還要延續很長時間。評論員沙元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