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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一來臨,獨臂教師陳傳會的留守兒童“紅月亮愛心社”就開始忙活起來:唱歌跳舞、拔河打球、閱讀繪畫、上網與父母視頻通話……他讓留守兒童的暑期生活不再單調。學生陳楠說:“我留守,可我不孤獨。因為這裡有陳老師的關愛!”
盡管右半身嚴重燒傷,右臂截肢,脖頸上動過20多次手術,但湖北省老河口市紀洪小學教師陳傳會身殘心慈、愛生如子,先後被老河口市教育局評為“學生最滿意老師”、老河口市“優秀教師”。
調令來了,他卻選擇留下
1997年9月,陳傳會被分配到距離老河口市區60多裡外的紀洪鎮牧場小學,擔任六年級語文老師兼班主任。
紀洪鎮牧場小學坐落在一道高高的山梁上,三面環山。學校除一幢“希望工程”教學樓外,還有幾間上世紀60年代建造的平房。
學校飲水困難。每天下午放學把最後一個學生送出校門後,陳傳會就挑起水桶到兩裡外的山溝裡挑水,學校兩口大水缸總是滿滿的,學生從早到晚都能喝上他燒的開水。
井水很深,獨臂打水吃力;井邊潮濕,長滿苔蘚,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掉入井裡。起初,他把系著滿滿一桶水的繩索踩在井沿上,再伸出左手去拉,反復踩拉多次纔能把一桶水從深井裡拉上來。挑水次數多了,慢慢有了經驗:他站在井沿,左手拉,然後用嘴咬住井繩;左手再拉,嘴巴再咬。這樣,水打好了,人滑入井裡的可能性也小了。
1998年8月,由於身體不宜過度操勞,領導決定把陳傳會調入離市區近的紀洪中學。可就當他收拾鋪蓋時,村裡一位70多歲的老人拉著他的手,顫巍巍地說:“陳老師,山裡人窮,留不住你!請收下我和孫女為你攢下的幾十個雞蛋吧!”他的學生躲在爺爺背後,眼巴巴地懇求:“老師,您別走,行嗎?”陳傳會淚流滿面,一手將孩子摟入懷中。他毅然選擇留校,一守便是10年,直到撤點並校纔離開。
一只臂膀,橕起完整師愛
同年9月,陳傳會再次帶畢業班,第一堂課的情景讓他至今難忘。
上課鈴聲餘音未落,陳傳會已站在教室的講臺上。他剛要開口,一個學生突然驚呼:“大家看,我們老師就一只胳膊,是個獨臂將軍!”
教室裡一片嘩然……
陳傳會卻默不作聲,用左手在黑板上寫下一行漂亮的板書:“雖然我的相貌丑陋,但是教學,我有一把好手。”寫完,他微笑著把獨存的左臂高高舉起!
教室裡頓時安靜下來。那個驚呼的學生滿臉通紅,低下頭。陳傳會輕輕走到他的身邊,撫摸著他的頭,誠懇地說:“我喜歡你,你來當班長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為我那條缺失的右臂。”教室裡掌聲雷動。
由於家距離學校路程較遠,大部分學生早晨上學時就自備了中午的乾糧。可往往沒到中午,乾糧就變得又冷又硬。陳傳會便把學生們的乾糧都拿到廚房加熱;吃飯時,陳傳會把最有營養的食物留給學生,學生們卻“無動於衷”,老師不吃好的,誰都不動筷子……
陳傳會還經常在下午放學後進村做家訪。任教17年,家訪600餘人次,付出的時間與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從教路上,收獲的不只是精彩
課間,陳傳會並不是在辦公室裡休息,倒像個“孩子王”似地帶著學生一同玩樂。在他看來,老師不應該是高高在上的。
上課前,陳傳會認真備課,仔細推敲課文詞句,深入挖掘篇章結構、語法修辭蘊含的意義;講課時,他旁征博引,詼諧幽默,課堂教學有聲有色。在陳傳會的課堂上,任何一個學生都敢當面指出他的不足,因為這樣反而會得到表揚。
長年的艱辛,陳傳會積勞成疾,脖頸右側受當年手術影響,血液循環不暢,發炎化膿,腫得厲害,他卻堅持上課。一次,他實在扛不住了,劇烈疼痛令他陣陣眩暈,倒在了講臺上……
住院治療一星期後,陳傳會脖頸上包紮著紗布就出院了。當他迎著夕陽的餘暉走到學校對面的山口時,眼前的一幕令他熱淚盈眶:46名學生手拉手站在高高的山梁上聲聲高喊:“陳老師,我們想你!”
10多年來,陳傳會雖然工資微薄,卻不時地為貧困學生買文具,為生病的學生付診療費,為留守兒童慶祝生日……花去多少錢,他自己也不知道。
“作為一名教師,作為一個殘疾人,我圖什麼?圖的是我的良心!”陳傳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