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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A教授和B教授都有點煩。
A教授突然覺得自己的名片變小了,在有限的空間裡,把身份和職務全部印上去,顯得有些局促。轉念一想,其實不是名片小了,而是身份多了,先不說主業,僅是各種兼職與客座,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就不下六七個。
B教授的煩心事是時間不夠用,除了要完成本已不輕松的教學與科研任務,還需要時常做“空中飛人”,為自己擔任兼職教授的幾所學校奔波。一周下來,沒有休息時間不說,還時常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
與A教授和B教授有類似感受的學者,不在少數。一句話,都是兼職太多鬧的。環顧當下,學術兼職似乎早就成了平常事兒,瀏覽某些學術機構或高校的網站,時常可見某教授或知名人士被聘為兼職教授、客座教授的消息,尤其是在協同創新的大背景下,高校之間、高校與科研院所之間,不同專業之間往往需要大量的智力融合,資源共享,學者之間交流、互聘就成了再尋常不過的做法。
要說,知名的教授能夠將自己的學識、經驗、資源共享給其他兄弟學校、院所,幫助其他薄弱學校或者學科發展,是件利大於弊的好事兒,而且多年前,魯迅、李四光等人都曾兼職擔任多所學校的講師,讓許多學校的學生受益良多。但,凡事皆有度,尺度之內的兼職無妨,但注了水,名不副實的兼職就不應提倡了。尤其是學者兼職僅為“稻粱謀”,因利益驅動而淪為“游商”,失了知識分子的風骨不說,也損傷了學風、教風。
早在2010年,數學大師丘成桐就曾對國內教授兼職過多的現象提出過批評,認為其已成“公害”,直言過多的兼職必然使教授分心,使其難以集中精力搞學術研究,最終導致中國學術水平整體下降。未想,大師的懮慮和提醒未能力挽狂瀾,反而兼職風越刮越盛。不久前,有人算了兩筆賬,一是將某某教授一年內兼職受聘的崗位換算成在職時間累加,一年怕是要超過27個月,還有一筆賬,將各大高校、院所擔任兼職的院士數量累加,將超過兩院院士的總數幾倍不止。
個中原因何在?利益驅動首當其衝。這裡面所說的利益,往小了說,是學者本人所收的兼職和客座的酬勞,往大了說,是在不同學校兼職期間所申報課題的課題費用,再往大了說,還有一個大的灰色利益鏈條。地方高校沒有實力引進太高端的人纔,但為了裝點門面,也為了便於申報博士點、申請課題和經費,就多方引入外腦,聘請客座和兼職教授;對於學者本人來說,多處受聘,雖然累點兒,但既能提高個人知名度,又能多得幾分收入,何樂而不為。還有的大學索性將兼職教授、客座教授的名頭隨意送人,進行某種權學、錢學交易。教授事小、利益互換,獲得某種資源事大。
監管體制不力也是原因所在。“教授”,傳道授業解惑者,學高為師、身正為范,這是個與學知、學術相關的身份,個中包含了多少的尊重、敬仰和敬畏,可現在,不少高校在聘任兼職教授、客座教授時,完全不經過學術委員會、教授委員會的審議,僅通過校、院辦公會通過即可,讓這個充滿學術分量的身份變得與學術無關,玷污了“教授”二字的高潔,也損害了學術制度的嚴肅。
日益浮躁的學風也是另一個重要原因。“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可惜,環顧當今高校,“皜首窮經冷板凳”已經越來越鮮見,急功近利渴望“一舉成名”的倒是越來越多。浮躁之風如病毒般肆意泛濫,侵蝕著知識分子的品行,污染著高校的空氣。
莫讓“兼職”傷本職。呼喚學風重回風清氣正,不妨從學者減少兼職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