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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學生按課本編排由老師帶領逐課學習,再平常不過。但上海市靜安區市西小學五年級(2)班的學生們,上語文課卻擁有主動權——全班『公投』最不受歡迎的6篇課文,被替換為另外的文章,還有16篇『不那麼受歡迎』的課文被降格處理。這是校長蔡駿『下水』帶班後試行的新舉措。
『請選出你最喜歡和最不喜歡的一篇課文』,新學期開學第一天,五(2)班27名學生的第一次語文回家作業,是填寫一張調查表。表格上打印了本學期40篇語文課文的目錄。學生首先在瀏覽課文標題後『按直覺』標注;接下來將所有課文通讀一遍後再次投票,並在第二天的語文課上講述喜歡或討厭的理由。
古文和詩歌,在『最不受學生歡迎』的課文中『名列前茅』。學生普遍反映,《蝴蝶泉》、《高山流水》等小古文本身難懂、又缺乏故事情節,『不好玩』。而《長江之歌》等兩首現代詩歌,由於遠離孩子生活情境也不太受『待見』。最受學生們歡迎的是第30課《語言大師》。這篇選讀課文在僅憑標題判斷的第一輪投票中並未受到太多關注;但在通讀後,全班20多名學生對這篇詼諧記述奶奶這個民間『語言大師』的故事十分喜歡,集體申請『昇格』。
『學生的選擇傾向與上學期很相似。』市西小學校長蔡駿是中學語文高級教師,去年由於缺人手,她『下水』執教五年級(2)班語文。她發現,孩子們感覺語文課『難』,主要因為篇目多、進度快、有些內容『不貼心』。她因此在班級嘗試改革,聽取孩子意見調整課文篇目,減輕負擔。
由於孩子的認知水平所限,大多偏愛故事性的課文。若完全『迎合』他們進行刪減,難免有失偏頗。蔡駿舉例,五年級開始學古文,很多孩子畏難;但這又是初中古文所必需的基礎。因此,她在堅持語文專業性、尊重孩子興趣和不同意見之間『多方求和』——對於《開國大典》這類經典課文和一些必要的古詩文,在對學生講明意義後予以保留;而對部分可以弱化的課文,如本學期第一單元的『名人傳記』,就變為泛讀。
尊重學生主體地位的課改舉措,受到孩子們的普遍認同。涂登輝同學說,上學期的古文《讀書要三到》很枯燥,但蔡校長在『全班公投』後把它替換成了《性緩》,還增加了幾篇小古文。『我們這纔知道,原本古文也可以這麼有趣!』
市西小學五(2)班改編語文教材的做法,是否可以推廣?賈嘉同學的媽媽表示有點擔心,若被替換的課文正巧編入考題,會否影響孩子成績?還有校長提出:按孩子的認知需求改編教材,對教師專業水平要求很高,並非人人都能做到。
『這些,也是目前困擾語文課改的深層次瓶頸。』蔡駿坦言,自下而上的嘗試,還需要自上而下的整體課程改革和教材改革支橕,纔能走得更遠。